看到刑珹口型,路当归刹那间愣住。
述情障碍者在与人交流过程中,具备个非常明显特征,就是不会在交谈中刻意使用程度副词。
他们无法向外界传达心中情感,因此也同样无法和别人诉
“——”
“很——”
最后个字含在口中没有成形,刑珹停下全身颤抖。
这是种非常奇特感觉,像是有什挡在他大脑深处迷雾,正在被人缓慢地用手拨开来。
脑袋里神经性痛苦正在加剧,脑血管开始痉挛收缩,神经末梢传来无尽痛苦,想借此阻挡他说出这句话。
坐在椅子上人开始剧烈地颤栗,连带着系在两人手腕间链条也跟着在半空中晃荡起来。
刑珹抬起眼,目光朦胧望向自己。
眼角微微往上扬,带起抹眼尾红痕。睫毛上沾着水珠,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站在灯光里身影。
是双非常好看眼睛。
他张开口,胸膛起伏得十分厉害,像是想要出声说话,却又半天出不声。
链条另头,小医生拿起另只手铐,铐上他自己手腕。
副镣铐,铐住两个人。
“要是实在是忍耐不住,你晃晃手腕,就知道。”
耳畔传来道浅淡男声,那人语气渐渐软下来:“你记得,还在这里,不只是你个人。”
边说着,小医生边抬起手,教他该怎晃晃。
刑珹微微抬起头。
看到小医生抬起手腕,想要将水送进自己嘴里,他扯扯嘴角,喉头微微滚。
松开唇齿,他口口将杯中苦涩液体往嘴里咽。透明液体溢出润湿唇,混杂着津液和血丝,沿着他滚动喉结往下流,渐渐没入苍白锁骨。
杯中水已经见底,路当归正准备将杯子移开,手突然在半空中僵住。
刑珹垂下头,用冰凉唇,轻轻蹭蹭他手背。
可是他还是很想说出口。
不仅仅只是像从前那样,万般情绪转化成冰冷字词,在脑子里闪而过,却激不起半分波澜。
看到刑珹僵硬地直起身,路当归以为是伴随药效产生副作用,在这人体内产生不良反应。
担心这人听不进去自己说话,他缓缓弯下腰:“……刑珹?”
刑珹张开嘴,对着他无声地说几个字。
挣扎半晌,刑珹口中吐出几个没有意义气音。字顿,说得异常艰涩。
仿佛只是为说出这几个字来,已经耗尽他身上所有力气。
“路。”
“医生。”
“。”
银色金属链条缠绕在他们手腕之间,将两个人紧紧连接在起。
就像条红线。
角落里光控灯微微闪动,在小医生眉目间洒片昏黄光:“刑珹,药效还有十到十五分钟起作用。”
“再坚持下,马上就结束。”
很久都没有等到椅子上人回应,路当归以为药性已经开始在刑珹体内发作,刚准备凑上前去检查这人状况,突然感到手背上多点湿意。
将水杯放到地上,小医生拎起椅背上另只手铐。
【咔嚓】
空气里又响起道突兀响声,他左手也被铐上只手铐。
然而,这只手却并没有像刚才右手样,被牢牢束缚在椅把上。
刑珹怔怔看着面前小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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