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庆急得满地乱转,他完全不知道这是宋凌霄搞鬼,只道李釉娘这位姐姐又闹什怪脾气,赶紧派两个伶俐小丫鬟去打探消息。
小丫鬟碰鼻子灰回来,告诉梁庆,绣楼前有个丑丫头,舞手滴水不漏扫帚把式,也不听她们说什,就是不让她们靠近。
梁庆头疼,无法,只得从李釉娘。
李釉娘按照大夫所说,亲手调制外敷药膏,她在院子里架起小药炉,边看着火,边撑着下巴出神。
高兴吗?……虽然郑九畴挨打,遍体鳞伤,很惨,可是李釉娘心里很快乐,说来有点变态,她如今算是有个理由把郑九畴接到自己身边。
“其实你跳河也可以起到相同效果,”在谋划阶段,宋凌霄对他说,“但是你游上来太快。”
大概吧,如果他不会水,变成具浮尸,也会享受到此刻待遇吧。
宋凌霄和他起策划这次老父亲当街怒欧不孝子戏码,老父亲由掌柜出演,书童由宋凌霄出演。他们开始商量是,郑九畴身上带上缓冲沙袋,假装挨打,等到李釉娘出来,宋凌霄就偷偷把他身上沙袋换掉,这样既不会被李釉娘发现,又能减少郑九畴损伤。
郑九畴拒绝。
他要真打,越狠越好。
满金楼花园别墅顶层,飘散着淡淡香梨味卧房之中,木格窗半掩着,防止冷风直接吹进来。
屋内只无烟火盆烧得正暖。
远离窗户二进绣床上,素色锦面被褥洗得极干净,棉花松软,色泽淡雅,此时正裹着个须发蓬乱男子。
小雪从昨天下午开始下,经过晚上酝酿,竟成纷纷扬扬大雪,将世界装点成银装素裹模样。
屋外琉璃世界与屋内温暖舒适形成鲜明对比。
作为个名妓,这样做很疯,她知道,说不准什时候皇帝又来听琴,她给梁庆打那些招呼,在皇帝面前是无效。
那时候,她在楼里藏汉子事实,还能瞒得住吗?她不知道,她也不愿意去想。
不管怎样,把直看得着摸不着男人,从外面偷到自家床上,那股子兴奋劲儿是按不住
他属实有罪,属实不孝,亏欠家人良多,就算这次不是为演戏,他也希望有人能狠狠揍他顿,好让他心口悬着罪恶感稍微减轻些。
当手杖重重打在他胸口时,他幻想着这个殴打他人,就是他父亲,他活该!他该打!他满地打滚,不是为躲避他父亲手杖,而是为方便手杖均匀地打到他身上每个位置,每个位置都有罪,都需要挨打来赎罪。
如此,他是真痛晕过去。
李釉娘将他拖回满金楼后,丝毫不疑有假,立刻叫大夫来给他看伤,并用帕子打湿热水又拧干,点点给他擦身。
本来就不营业李釉娘,此时更是通知梁庆,此后个月,不管谁人来,恕不接待。
郑九畴慢慢从睡梦中醒来,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沉觉,醒来之后,仍然觉得浑身无力,脑袋里像塞许多棉絮。
他成功?
望着精致香闺,低垂画帐,郑九畴知道,他成功。
不,应该说,是宋凌霄设计那出戏成功。
虽然不知道宋凌霄为什有那个自信,李釉娘就会因为他被打而现身,但是事实证明,宋凌霄是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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