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对上镜子里舒予白眼睛。
镜子里眼睛很漂亮,睫毛长,根根分明,眼眸清澈宛若秋日湖泊,温柔安静,干净尘不染,闪着某种透明色泽。
很美。
这样眼睛她像是第次见。
对视触即离。
“不是。”她小声说。
单薄眼皮,眼尾温柔地拉长,雪白脸颊却微微泛起浅绯色。
萧衣看着她,微微出神。
忽然就想起那日,初春时节在西湖畔看见樱花。
似乎,从前她就是这般,说话轻轻柔柔,温柔内向,又容易害羞。
这类人心思复杂。
舒予白直是敬而远之。
“咱们都是南方人。”
萧衣开着车,道:“你家那位呢,哪里人?”
“杭州。”
“去开车。”
女人目光同情,拍拍她肩。
她在意,自己和人约会,夜不归宿?
也许她早就睡着。
舒予白把手机关,揣进大衣兜里。
舒予白没说,她如今早就和从前不样。
贫穷,落魄,找不到半点出路。
那年她父亲出轨,出轨彻彻底底。
男人都爱美女。
母亲产下她后天天就老,不大好看。小三又怀孕,说是要给他生儿子,父亲于是把年轻貌美外室扶
“假如你夜不归宿,她会怎样?”
舒予白想着女人方才话,低头看眼手机,刚刚结束和南雪通话还挂在页面。她站在冬夜里,油柏路口积雪,天冷,路滑。
看眼,再看眼。
舒予白盯着屏幕,等许久,眼睛被刺有些疼。
南雪没有再联系她。
萧衣眼眸弯弯,道:“就是好奇。”
“很小时候。”
舒予白眼睛瞥向窗外,清清冷冷街道,两盏路灯唰地划过,照亮她骨瓷似下颌。
“和她认识很久。父母世交,住也近,从小玩到大吧。”
——世交是世交,却是很多年前世交。
“眼光不错,她可是校花呢。”萧衣笑笑:“挺出名姑娘。”
“……”
舒予白静默地看着窗外。
萧衣唔声,说:“自古苏杭出美女。她和你怎认识。”
萧衣双手松松地扶着方向盘,面开车,面轻轻扫过后视镜。
舒予白说。
“杭州?不会是南雪吧?”
萧衣轻描淡写地问,又次语出惊人:“你说过,和你同居那位姓南,而且,刚刚,旁边那桌男人聊起她,你反应很大。”
舒予白猝然抬眸,情绪只外露瞬间。
接着又掩饰地看向边。
辆车停下,驾驶室窗玻璃缓缓下降,女人脸露出来:“走吧。”
女人叫萧衣,大学和她当过个学期舍友。
时间很短,因此交涉不深。她们之间除几句似真似假告白,玩笑似小礼物和花,便没有更暧昧些故事。
舒予白藏得深,暗恋南雪这些年,还是头遭被同性说“喜欢”这两个字,不免就印象深些。
萧衣性格很特别,很别致。有时锋芒毕露,有时又藏很深,温柔多情样子。
“她不会介意。”
只是出去约会,有什?
舒予白垂着脖颈,缕长发遮住侧脸,声音散漫说:“也许哪天结婚,她还会来祝福。”
“真?”
“嗯,还是真心,发自内心祝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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