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大火苗在夜风里跳跳,晕出小片昏黄光。
白观尘方迈进门槛就撞上片蛛网,不着痕迹地蹙下眉,用法术把蛛网挑,才重新走进来。
他目光扫过掉漆神像和落灰供桌,以及满屋子蛛网,时竟没有找到可以落脚地方。
沈秋庭回头看,见白观尘依旧沉稳地在原地站着,差点笑翻天。
他这师弟有点洁癖,修仙者经常出门在外,这毛病就显得格外不方便。依照白观尘闷葫芦脾性,不舒服也就这个人忍着。
他正愁着出不去,这小兔崽子简直是打瞌睡时候送枕头,他不接是傻子。
沈秋庭这具皮囊生得好,笑起来时候尤其显得风清月朗,做出这样谄媚姿态也不惹人厌,反而透出股少年人特有狡黠灵动来。
白观尘向不爱与人接触,这会儿看着少年眼睛,却不自觉地恍惚下,鬼使神差地点头,从他手中抽出自己袖子,淡淡地说句:“跟上。”
罢,就当是随手救个人吧。
此处怨魂众多,个凡人总是不安全。
这事儿仔细想来也对,凌云阁乃中州第大势力,此处异状明显,只要不是眼睛瞎,派人来查探也是理所应当。
只不过这小兔崽子真是能耐得很,刚见面就敢把剑架在他脖子上。
沈秋庭脑子急转,最后干巴巴地“呵呵”两声,随口编两句瞎话:“在下……是附近过来投亲戚,不小心撞进此处,绝非歹人。”
他睁眼说瞎话向说得恳切,加上身上并无灵力,白观尘信七八分,收剑,道:“既是误入,便自己先躲好,待此间事,自行出去便是。”
他说完,便打算离开。
沈秋庭发现他这个毛病也很偶然,当时白观尘入门不久,他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南域参加天元大比。那年头正是南域最混乱时候,当时承办大比门派也穷得很,根本匀不出足够房间招待这些参加大比弟子,索性破罐子破摔,个门派按性别给安排两个大通铺,几十个弟子挤在起,闹得团糟。
沈秋庭这个大师兄向吊儿郎当没什威慑力,也就由着他们去。过子时,师弟们陆陆续续都睡下,他才发现身边少个人。
他走出房门,就见失踪小师弟正端
沈秋庭乐,连忙屁颠颠地跟上去。
他这师弟果然还是好骗得很。
两个人路无言,回到沈秋庭落脚破庙里。
已经到后半夜,打更骷髅早就没鬼影子,沈秋庭往外看眼,只瞧见满镇子深沉夜色。
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,重新点上供桌前快要干涸油灯。
沈秋庭看着地上影子,脑子抽,忽然转身扯住他袖子。
白观尘蹙下眉,偏过头来,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何事。
白衣黑发清冷仙君立于薄雾月光之中,面容与记忆中般无二,恍惚间叫人分不清前世今生。
沈秋庭愣下,跟他面面相觑会儿,剜眼自己抽风爪子,眨眨眼睛,权衡利弊之后迅速挤出个灿烂笑容:“这镇子里左右也没有别活人,不如……仙师带在下起走?”
他抓着手里袖子,冷漠无情地想,拉都拉,不如利用到底,有免费保镖不用白不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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