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裴关上窗,上床躺在梁彰身边。
梁彰往向裴怀里靠靠,闻到淡淡烟草味,快散干净,有点苦,又有薄荷糖味道。
“几点?”梁彰问。
向裴摁亮床头手机看眼:“才三点,你再睡会吧。”
“你是醒还是没睡?”
根烟燃尽,火星跳跃,逼近向裴拇指和食指。嚼最后口烟丝,白雾从唇缝隙溜出来,向裴搓搓发热指尖,汗被风吹干,他还想再抽支烟。
回头望眼熟睡梁彰,又把心头涌上烟瘾压下去,向裴含颗薄荷糖,掩盖舌上烟味。
甜和苦混合在起,终究是甜占上风,风灌进口腔里,辣辣疼。
不是没考虑过两个男在起要面临偏见,想太多不能好好在起,他们还不是需要非得考虑这些年龄,还拥有放肆勇气。
要是勇气磨没,爱能力也会消失。向裴直觉得,爱是考虑怎样去爱,而不是能不能爱。
在姑妈家那段日子,是向裴噩梦,是他痛苦源泉。
向国父母是典型重男轻女,姑妈小时候不受待见,吃许多苦。父母死,恨转移给向国,最后又落到向裴身上。
向裴能理解姑妈痛苦,但他恨她,也恨没有人能理解他痛苦。
他从小沉默寡言,别人看来太过懂事,姑妈他们便以为他很好欺负。他相当于没有爸妈,更不会告状。
第次姑妈巴掌落在向裴脸上,只因为向裴打碎水杯,后来又有无数个巴掌。向裴皮肤白,红肿印子格外明显,几抹红中间穿插着白。
在漆黑之中他只能描绘出向裴简单轮廓,还有很亮眼睛。梁彰努力想凑近点看清向裴脸,没什用,又懒得开灯,躺在向裴身上很舒服,梁彰不想动。
“睡不着,起来抽根烟。”
夜里闷热,流汗打败向裴,梁彰转个方向,横躺在向裴腿上,脑袋对着电风扇吹,凉快得闭上眼睛。
“起来,”向裴支起膝盖,顶起梁彰头,“对着头吹,你是不是想变面瘫?”
梁彰不舒服地摸摸脖子,嘴里嘀咕几
横在他们中间不止性别个难题,还有距离。昼城和南川南北,中间隔不知道多少河流山川。梁彰现在就躺在他身边,向裴却做好随时要失去他觉悟。
床上有响动,梁彰翻个身,鼻子和喉咙共同发出声音,他好像醒。
梁彰虚着半只眼,迷迷糊糊往枕头里缩缩,右手去探身旁人,只摸到孤零零床垫。
脑子不清醒,梁彰还陷在梦恐慌中,黑暗里只有风扇运转声,倏忽之间他睁大眼睛,也不知道对上哪个方位喊:“向裴。”
“怎?”
表弟砸坏向裴打工买来吉他,装可怜说他不是故意,向裴踹他脚,被罚两天不能吃饭。从此姑妈知道向裴并非好欺负,肉体折磨变成精神折磨,骂他爸又骂他妈,最后骂向裴,语言粗鄙不堪。
但其实向裴对这些辱骂毫无感觉。
他生命是由灰暗布密封起来,谁都不是他弱点,也没有谁能成为他愤怒理由。
向裴没想过有天这布能被人撕碎,他罕见感受到点阳光温暖。
游景陈召南他们把布撕碎,成他家人。而梁彰掀开布,成向裴弱点和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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