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启七年,太子李承回归王城,伤重昏迷,三月后方恢复神智。
期间,左丞林辞卿掌管朝堂,肃清视听,清正廉明,整个天启王朝达到前所未有太平盛世。
“……你要走?”
寂静大殿中,李承极轻问。这是他们从边境回来第五年。
林辞卿神色平静,依然那袭不染纤尘胜雪白衣,沉默地跪在大殿中。如当年拜师时,李承见他第面。
情爱有如蛊毒,旦沾染,不变得面目全非,人非人鬼非鬼,是绝对无法轻易脱身。
秦寄亲手毁林辞卿,毁他们之间所有,又最终以生命为挽回,刻下叫林辞卿这辈子也忘不句读。
地毯式搜寻半月后,毫无所得。
秦寄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,林辞卿孤身人返回王城。
这曾经是他最希望结局,把本该属于李承江山还给他,可万万没有想到是,秦寄会因此丧命。
军帐火烛下,林辞卿怔怔看着昏迷不醒李承,摇曳闪动光影越发映得他脸颊苍白如玉瓷。
“……是希望离开他,只是没有想到,会是以这种方式。”
林辞卿微微合着眼,极其压抑地轻声道。
怔愣恍惚中,他想起五六年前,秦寄站在江州春夜里。火红凤凰花簌簌落下来,停在他玄色衣襟上。
他在林辞卿身后欲言又止,终究压抑而低卑地开口叫他:
当晚,林辞卿以玉水泉三千兵力反扑胡人四万大营。
两日后,塞外平定,百年内天褚再无匈奴之患。
林辞卿少年成名,在世人眼中总是那个惊才绝艳,袭白衣,容色无双江州探花郎。
唯独这次,他却显出令人胆寒手腕与绝望。
他不眠不休亲自审问每个被俘胡人,问秦寄在哪里,无论生死,要他们将秦寄交出来。
林辞卿低缓道,“现今陛下社稷稳固,国泰民安,已没有什,再能为陛下做……”
“是因为秦寄?”
而任何事情旦成为回忆,便自动拥有美化功能。
活在当下时候,秦寄曾施加在他身上那些逼迫折辱,注定他们此生再无可能;
可当有朝日天人永隔,跨越生死再去回看,回想起来,又都是那些从前不曾注意过柔软片段。
白墙黛瓦后冒出脑袋,捂在怀里叫烧鸡冒着丝丝香气,小心翼翼撕碎垫在他靴底里衣……
那些无法释怀屈辱痛恨,全在无数零落回忆中化作袅袅青烟,再无痕迹可寻。
“阿卿,对你好十年,从来别无他求……”
他明明也是银鞍白马,意气风发少年郎,在江州,拉着林辞卿从闹市走过时,也有茶楼上姑娘掩着脸给他扔香帕。
但秦寄总以为她们看上是林辞卿,便还会又醋又怒地拉住林辞卿手,边快步走过,边告诫他:
“阿卿,你年纪还小,要以修身读书为重,不可想这些儿女情长……”
殊不知他将军府独子,英气不羁少将军,也曾是多少大家女儿深闺梦里人。
可没有个胡人知道。
所有人都说那天派出去追兵无生还,没有人知道秦寄下落。
林辞卿面无表情听完,将令牌扔到地上——
所有胡人,律坑杀。
那是他第次坑杀战俘,也是林辞卿此生唯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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