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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有听得心动豪客,就会为歌姬们掷千金。
达到定金额,便由隔间前龟公高声唱喝出来,大声地令整个阁楼上下都能听见。夜里,歌姬花名被念愈多,愈显得这名歌姬备受追捧,身价不菲。
银止川进场后,就直没有说话。西淮开始以为他是在专心喝酒,但是后来发现他与其说是在喝酒,不如说是在专注地看自己在杯子中倒影——
沉默中,他直在数来客给照月花得银两而已。
星野之都仅次名于赴云楼歌舞楼——秋水阁,就坐落于此。
这日,银止川却并没有像他往日那般招摇,只用个假名订席坐,甚至还在脸上戴面具。
他拉西淮,坐在个很偏僻角落,静静地点几盏劣酒,然后就不说话。
与赴云楼开阔坦诚不同,秋水阁以歌舞弹唱为主。
整个楼阁被切成无数小单间,个单间大概能容下十到二十人。
个别极有雅兴,还会在赏看烟棠同时,吹笛奏萧,和旁侧梭船主人相合而鸣。
“人间富贵地。”
西淮看着这仿佛百世无忧画面,淡淡地轻声说。
“是啊。”
银止川同样微笑道:“谁能想到距离这儿不到三里地方,就是‘黑巷’,许多人临到饿死都等不到只馊硬馒头呢?”
星野之都城郊之外,有条神女河,洁白如练,清丽无双。
好似女子白皙婉约手臂,微微拢合着,捧起颗繁华富丽明珠都城。
在河两岸,种着许多如云似雾花树,星野之都最有名夕烟棠就栽在河两岸。
“夕烟棠和普通海棠不同,只能开天。”
站在梭摇船上,银止川挑起船上竹帘,朝外看去,示意人来人往喧嚣两岸:“它们通常早晨盛开,午夜败落。且颜色不定。”
七年过去,照月不再是当初正值碧玉年华小花娘。
许多与她同龄姑娘都找富商嫁。
只有这个曾经煊赫时,
这些小隔间中央挂条珠帘,弹唱歌姬花娘们就在珠帘后,来客坐在靠外那头。
小花娘们或抱琵琶,或奏古琴,低低地唱着曲。
“刘公子赠照月姑娘,秋玫瑰十石——”
“张公子赠挽秋姑娘,洛水樱桃五十斗——”
“田公子赠明雪姑娘,琉璃玉兰两升——!”
他们都看着这喧闹繁华两岸,那里杏黄,生青,露水绿花朵各自开放。
身旁有雅士文人挑帘奏乐,遥遥,还能听见歌姬隐约低婉歌声。
城之中,同为人臣,天堂云泥,莫过如此。
“程公子?哎,快快快,往里请。”
银止川带西淮在河中段靠岸,踏上腻滑石阶。
他身边站着个白裳清瘦少年,人如寒玉,双鸦羽般眼睫,静静地与银止川同立在船头。
银止川道:“在栽下去之时,花匠也不知道这粒种子来日会结出什颜色花朵。所以花开之时,还有专门人开关于花色赌局。”
皎帛样明河上,许多梭船也同浮在水面上飘摇轻荡。
它们大多是受雇于星野之都达官富商,每到暮春初夏之际,这些人间贵客就都会携家眷起,好友三两,起来这神女河赏景。
他们面懒洋洋地煮着温酒,面轻声细语地说些家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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