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前只在奇晟楼和宫中生活过,那是泥泞与天宫两个极端,所以也并不清楚眼下这样布置地方是怎样人家。
主人很细心,水壶和茶杯就放在床头不远小桌上,触手可及地方,水还是温热,旁边放几盘清淡点心,粥品也用毛巾包裹食盒装着,温度正好。
他伤得无法下床,也没有急着去查看房间外面是什情况,长久以来经历让他知道,过于主动着急并不定会带来好结果。
既然主人善意,他也连生死都无所谓,还有什情况不能徐徐图之?
也不知之前昏睡多久,肚子确饿得难受,他靠在床头,先用茶杯盖在杯身上轻轻碰出点声响,等会儿,并没有人进来,这才漱漱口。
撕成过碎片又被缝补起来,后腰处尤其如剜块肉般剧痛。
被拖出厢房时候,他就已经放弃挣扎。
在杜权像疯样怒骂声中,言不发地承受着雨点般鞭笞,直到那从火盆中取出烙铁靠近后腰奴痕,他才在压抑不住惨叫中失去意识。
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,自己为什会在这种环境下醒过来。
曲沉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妥帖处理好伤势,还有柔软贴身绸衣,绸衣下手臂上还留着被捆绑青紫痕迹。
几次努力没能吐出淤血,他只能取粥碗,吃七成饱,又昏沉沉地睡去。
这觉也不知睡到什时候,他被门外纷杂声音吵醒。
起初只是杂乱脚步声,还有下人们吆喝开路声音,这些嘈杂声在房门打开时都如潮水般退去,只有个清雅少年声音问道:“人还没有醒吗?”
在这个熟悉声音中,曲沉舟忍不住在被子下面颤下。
当真是冤家路窄,还不如在奇晟楼被杜权打死。
若不是这身伤还在,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打死,又次不明不白地还魂重生。
他就着床侧铜镜看眼,脸上丑陋疤痕纵横,清瘦少年面孔,果然还是他十四岁模样。
居然没有死,还是这命大,他心中苦笑——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救自己。
身上疼得厉害,胸口也闷得厉害,按照以往经验来看,应该是有淤血还没有吐净。他无法下床,只能撑在床上打量身处这个环境。
屋里装饰不多,干净整洁,能看出主人是个低调且自律人,不远处香炉里飘出淡淡沉香味道,令人心情平和宁静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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