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对面不说话,他歉然道:“些许浅见,白将军见笑。”
白石岩摆摆手:“罢,没事。”
重明变化是情有可原,他想着。
前些时候重明例行去白府,重明走后,父亲说,重明变。
从前重明看似稳重却彷徨,心中郁愤不得发泄,仿佛在巨浪中硬撑小舟,不知道什时候就会翻。
白石岩大笑:“你这说辞,倒是跟杜权没什两样。”
“确如此。”曲沉舟也笑,见他仿佛屁股上生刺样坐不住,好心提议:“世子那边不知要到什时候,白将军是否愿意与手谈局?”
手谈时自然更不好说话,白石岩怀疑对方只是委婉地要他闭嘴,可更窝火却不是这个。
他想不出那多弯弯绕,棋力不如柳重明,自小便是,输也就输,习惯就好。
可面前曲沉舟明明是这小小个人,比柳重明还小,却杀得他溃不成军,难免面子上过不去。
柳重明早就定好宴请地点,他们去地方能看到酒楼出入口。
马车停停走走地绕个大圈,终于到目地,曲沉舟低着头,跟在白石岩身后上楼。
那边酒宴已经开始,他们需要再等段时间,等到人出来时。
两杯酒下肚,白石岩觉枯坐无趣来,空荡荡屋子里明明摆着个大活人,却点动静也没有,总算是知道柳重明之前说——小曲哥除出点子时候肯多说几句,平时像个哑巴样,果然是闷得能把人憋死。
得亏是放在柳家别院,连重明每天都上火成那样,换做是他,自认没有那样定力,能忍住不去每天刨根问底。
可现在重明看似,bao躁,实则持重成熟许多,像是浮萍生根,逐渐变回本该有样子。
白石岩想不明白是,面前这人对重明有这样大影响,究竟是好还是坏呢?
他叹口气,想不明白,也不再深究,跟曲沉舟
他推乱棋局,终于摆摆手:“不玩,你这明摆着欺负人。”
“白将军何出此言?”曲沉舟好脾气地拢棋子,收回棋盒:“落子如心,白将军执掌北衙,本该心如磐石。可落棋不定,将前途谋划交予他人掌控,就不怕朝过错朝起落吗?”
白石岩目光凝,沉下脸来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?”
“白将军也许误解意思,并非在离间白柳两家,白将军也可以将这话拿去世子面前说。”
曲沉舟盖住棋盒,才抬眼:“只是白将军总是想着倚仗世子在前冲锋陷阵,以为自己为后盾,却是将压力都推给世子。白家、柳家,本该齐头并进,若遇困境,才好互救。”
他在屋里转两圈,又回到桌边,见曲沉舟始终看着外面,忍不住问:“你让重明叫宁王和怀王出来,想做什?”
“还不清楚能做到什,”曲沉舟目光俯视下面,没有离开对面大门:“总要见到他们才知道。”
“这个……曲沉舟眼睛什都能看得到吗?”
除对曲沉舟身世好奇之外,白石岩对这双眼睛也同样好奇,几年前见到那个瑟缩着不敢抬头小孩子时,从没想过会有天与这人如此自然地闲谈。
“靠天吃饭而已,”曲沉舟无奈地笑:“比如现在对将军,便瞧不出什,想必将军短时间内并无大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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