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重明在屋里转圈,见炉火昏暗,屋里冷得沁骨,便解下披风,将曲沉舟裹着。
“穿着,这是命令。”见曲沉舟似乎想挣脱,他呵斥声,笼着手在桌边坐下。
不好单刀直入地把东西拿出来,先问道:“怀王打算救任瑞?任瑞是齐王拿下,若是怀王出头,就要跟齐王面对面,之前姿态不是白做?”
曲沉舟拢着披风坐下,连脚面也被罩在毛茸茸温暖里,恍惚片刻,才轻轻捻着仍带着体温衬里,缓声回答。
“怀王做事,极少亲自出面,这是坏事也是好事,世子正好可以瞧瞧,他能调动人究竟有哪些。”
住持让他割裂现实与梦境,不被那个虚幻未知自己所左右。住持也让曲沉舟分清前世今生,过去便过去,此生为蝶,再不回头。
他能做得到吗?曲沉舟能做得到吗?如果他肯退步话,曲沉舟能不能……也柔软下来?
眼见月影在脚下偏移,柳重明拢拢披风,鼓足勇气敲三声,很快听到应门声。
“来。”
双脚停在门槛内,踩着布鞋,没穿袜子,瓷白脚踝细细,收束着延伸到裤管里,笔直小腿格外修长。
沉舟与他刚刚回答相差无几,可住持并未反驳。他自然是知道曲沉舟诡异身世,住持呢?
难怪刚刚曲沉舟会脸惊恐地喝问“你是谁”,可“是你”又是怎回事?
还不等他发问,旁小沙弥端来托盘,丝绒上衬着枚玉扳指,这便是要结束说禅,请二人出去。
柳重明忙上前步,连声请求:“住持明察,他近日常心神恍惚,能否也赐他护身符件?”
住持笑着看他:“他护身符,世子不是已经准备好?”
“会盯着,”柳重明抬眼瞥,他披风很大,把人足足裹圈半,看起来细细条,单薄得让人想疼爱,又问:“任瑞对怀王很重要?”
“世子有家世,也有钱,但仍然建议世子将锦绣营纳入囊中,”曲沉舟从披风里伸出只手,将桌上茶杯器物摆两样过来,手指在第三件上打着转:“怀王也是样。”
柳重明心中动:“怀王觊觎兵权?”
“有谁不呢?”曲沉舟反问他:“唐家历代文臣,宁王又是那个样子,便是有心夺也无力担,但怀
柳重明被那双脚搅扰得心头更乱,目光渐渐上移,在对视中又渐渐安静下来。
这人总是有这样魔力,随随便便就搅得他波澜四起,个淡然眼神又教他风平浪静,起起伏伏都在这人颦笑中。
“还没睡?”
“世子也没睡?”曲沉舟让开身:“夜寒露重,世子进来坐坐。”
曲沉舟如今身份能得单独间房,已算是禅院视众生平等,但必然不能跟柳重明住处相比。
不等他再发话,住持下榻,径自回房去。
禅院是清净之地,两人晚间住处必然不会安排在处,又兼之白石磊对曲沉舟事分外好奇,非要挤在房里问东问西,待将人送出去时,月已中天。
柳重明就着月色披披风出来,捏着怀里东西,在客堂天井处徘徊良久,怕去惊扰已经躺下熟睡人。
可心中乱糟糟,又怕躺下梦见不该见东西,心生烦恼,再反反复复地为难怀疑,对谁都是煎熬。
他听得懂住持话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