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沉舟猝不及防小小尖叫声,缩着脖子向后倒过去,两人起滚倒在雪地里,沾身雪。
坡并不陡,柳重明揽着人漫不经心滚几滚,便伸开脚撑住地,正打算拉人起来,余光里忽见只手
可就算他不说,柳重明又如何想不出来。
当初在柴房第次见曲沉舟时,林管事就曾说过“吊夜刚被放下来”,如果死后“被放下来”,难道是……悬尸示众……
究竟是多大罪,死后连尸体也不肯放过。
曲沉舟低着头,安静地等着,等着人继续追问,可雪落无声,他只觉得有只手盖在头顶上。
“过去事,不必多想。”
曲沉舟转过身去,背对着他。
柳重明又绕到面前蹲下。
“世子支开白小将军,要说什?”曲沉舟终于忍不住问。
“刚刚想什呢?”柳重明抓着雪,帮他补上洞,轻声问:“还是从前事?”
曲沉舟停下手,雪地白茫茫,看久刺得眼睛疼,只能抬眼看向柳重明。
”白石磊眉毛脸颊上挂都是细雪,骨碌翻身,不满地吵嚷:“打雪仗而已,又不是要欺负小沉舟!”
“他是,欺不欺负说算,”柳重明用脚拨着表弟:“去找院里要把雪锨,要堆就堆个大,再拿两颗琉璃珠出来。”
白石磊看他眼神示意,再看看曲沉舟,登时恍然大悟,跳起来就往回跑:“你们等!”
雪地吞没白石磊脚步声,山里中寂静得只剩下雪落声音。
曲沉舟攥起团雪,在手中越压越结实,余光里瞥到身边有人蹲下,又收回目光。
颗湿润珠子在眼里打个转,又被他忍回去,时不知该说句什,才不会太尴尬。
“世子……世子冷不冷吗?”
“不冷……”柳重明向手里呵口气,瞥见曲沉舟额头上满是细汗,随手擦把,冰得人躲下。
他捻着指尖汗,忽然顺着兜帽缝隙插进去,改口道:“冷,帮焐焐。”
指尖触到根细线,不用扯出来他也知道,下面坠是那枚玉佩,铃铛被棉花塞住,被体温暖得热乎乎,让他嫉妒。
“世子……”他犹豫很久,才慢慢答道:“死之后第三天,京城开始断断续续地下起雪,差不多也有这大。”
柳重明心中像被人揪把,低头无言,却很快反应过来:“你……你不是死,怎还知道下雪?!”
“吓到世子,”曲沉舟微微笑道:“实不相瞒,也不知道是怎回事,死后,魂魄离体,却还能听到,也能看到。直等十四天,被人放下来后,才在这个身体里活过来。”
柳重明悚然惊:“被……被放下来?”
曲沉舟呆下,自知失言,勉强笑:“过去事。”
“怎不说话?”柳重明笼着手看他颠倒雪球:“还以为受住持点化,好歹能开个窍呢。”
“世子想让开什窍?”曲沉舟反问他。
“什窍都行,”柳重明用指尖慢慢划在雪球上,用力戳两个洞出来:“上下两个,哪个都可以,本世子不挑。”
曲沉舟咬着嘴唇,半晌才恨声道:“世子真是今非昔比,混账话学会不少。”
“行啊,这也听得懂,看来们战个平手,”柳重明哂笑,以不变应万变:“托你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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