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贵妃娘娘和重明有心,母妃确是咳得比往年厉害些,太医开仍是那些方子,说她身体弱,也不敢加重剂量。”
说到这里,柳重明也忙提醒:“殿下,铺子里大夫都是乡野之人,烦请太医先验看过那苏子降气丸,怕伤娘娘贵体。”
“重明细心。”
礼物送出,两人都没有再刻意找话
“见过殿下。”
慕景臣抬手拦住,没有让他礼到底,伸手请他同进到屋里,分主次坐下。
“重明怎今天有空来这里?”
“叨扰殿下,”柳重明知道慕景臣不喜打扰,便让下人都等在府门外,东西是他亲自带进来。
“前些时候进宫,听姐姐说起,娴妃娘娘入冬后咳喘不止,让嘱咐下面多放些心思。”
花厅内外都很安静,并不像是很快就有人来动静。
朝中不养闲人,除宁王那样豁出去挨骂,能推就推,连怀王和齐王也各有事务要忙,慕景臣也不例外,目前听说在监督翰林院编修国史。
柳重明也不急,端着茶杯在花厅里转圈。
许久没来这里,很多地方看着都陌生。
靠西屏风像是从兰草换成风景,山石嶙峋,急流汹涌,看着有些突兀,倒不像是景臣那样性情平和人会喜欢。
柳重明被领入府中时,没有从正中青石路直去正堂,而是穿过垂花门,向西引去花厅,不由心下安慰。
虽然自慕景臣成年离宫建府之后,他们没有从前那样来往密切,见面次数有限,但慕景臣仍在花厅招待他,没有最坏预期中疏离。
跟曲沉舟预料相差无几,果然事情可能会变,人却不会变那多。
曲沉舟告诉他,即使在前世里,慕景臣虽然也是这般不理睬人脾气,实则始终与柳家交好。
甚至在柳家大祸临头时,也曾不惜触怒皇上,奋力相救。
他将身侧盒子放在慕景臣手边桌案上。
“年前铺子里来位大夫,擅做苏子降气丸,正巧南方又收来上好百部、前胡,让他制几瓶。若娴妃娘娘不嫌弃,可以先吃着试试看,若是有效,便再去做。”
又开盒子给人看。
“去年跑船回来时,带回来两株极好沙参,惭愧也不擅药理,便让太医看看能不能用得上。”
慕景臣微微点头,看他将盒子重盖上。
越过屏风墙面上挂着幅字,明显不是皇上御笔,也不是慕景臣字体,更不是他熟知大家手笔。
可为什看着似乎有点眼熟,这遒劲洒脱笔力,像是在哪里见过。
“往者不谏,来者可追。”他轻轻念遍,心中诧异。
除皇上,还有谁敢用这样训|诫后辈话来赠予慕景臣?而慕景臣居然还这般郑重地装裱起来,挂在这里。
他满腹狐疑地坐不久,门外传来自远而近脚步声,忙迎去门外,来果然是慕景臣。
所以对于这样人,与其迂回耍心机,不如坦率直言。
柳重明也认同这说法。
在三王之争中,景臣从来都游离其外,淡泊名利性情仍然没有变,只是从前景臣并没有这冷漠。
他能猜到景臣必然是有什心结,甚至猜测这心结是不是与从前消失那段时间有关,可以目前迹象来看,当年事恐怕只有慕景臣和江行之知道。
也就无从查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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