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座千子塔如今仍然矗立在四郡。
听凌河这提醒,柳重明登时反应过来:“你是说,千子塔根本不是皇上为祈福修建……”
“是想镇着那些被他无辜牺牲婴孩妇人冤魂?”曲沉舟冷笑:“原来皇上居然也知道害怕,还当只有潘赫怕冤魂索命呢。”
若是凌河对于千子塔猜测没有错,那所有线索便开始完美地串在起,除样。
“这说来……”不知是不是夜里风冷,凌河觉得自己身上起战栗:“如果他们只是因为罪生子身份生活在那里,难道是……草替儿?”
市井里有这样说法,若是大户人家生难养活爱生病金贵孩子,便有种说法,说上天见不得这孩子大富贵命,要将人收回去。
为保住这个孩子,最常见做法,就是扎草替儿。
最早草替儿大都是用稻草扎,里面塞上贵重器物和孩子生辰八字。
之后变成找个穷苦命硬孩子起,好吃好喝养着,当做贵子受难替身,便也沿用这个名称来历,管这些替身孩子叫做草替儿。
曲沉舟拈着炭笔,圈起纸上三个字,在旁边写另外三个字。
三十五。
“跟方无恙去金平庄那边,连着暗中观察好几天,庄子里总共住大概七十个人左右,其中有三十五人,都是罪生子。”
凌河听得毛骨悚然,不由失声:“怎会这凑巧。”
怀有双胎已经是罕见,难产只剩下个更是少之又少,可偏偏有三十五个有同样经历人,都凑在金平庄里。
人灭口。”
柳重明将那两张纸并排放在面前,平静如常。
其实即使没有凌河说明,他心中也渐渐有个大概轮廓。
都是鲜血绘成。
若是从前陡然听到这些,饶是他自诩少年稳重,恐怕也免不心头震撼。
曲沉舟也跟柳重明仔细讨论过以身替罪可能,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当中居然还有这个典故,听凌河这番解释,便更确定之前猜测。
那算卦先生给皇上出主意,必然便是用“草替儿”代替皇上承担病体和先天罪。
“还有另件事,”凌河脸色有些苍白:“两位还记不记得千子塔。”
他们当然都知道,皇上登基不久就下令位于东南西北四面四个郡修建千子塔,说是为大虞子孙祈福。
彼时朝中不少人都反对,说大兴土木劳民伤财,可最终博弈结果,只是皇上下令缩小千子塔规模。
除非……有人有意为之。
而他们都猜得到那个人名字。
“不止如此,”曲沉舟补充道:“这三十五人里,有男有女,从襁褓中婴儿到过而立之年。”
凌河第次听他说起,拧着眉头,问:“还有其他什特征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可自从认识死而复生曲沉舟之后,张张假相被揭开,那些道貌岸然下,都是茹毛饮血野蛮。
在父亲对着他说起母亲这些年所作所为和如今去向时,他已经足够冷静得不动声色。
姐姐说得对,他是所有人倚赖攀附脊骨,他该支撑起所有人努力。
“然后就是罪生子,”柳重明向对面示意下:“沉舟知道更详细,让他说。”
“侯爷当年与皇上在街上遇到算卦先生事,你们都知道,就不再赘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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