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重明,”虞帝眼皮也没抬起:“人不好找,稍后你持手谕去户部提些银子,若是短缺,再与朕说,这件事务必办妥当。”
“皇上对臣青眼有加,是臣荣幸。臣这些年略有薄产,不必劳动户部!”
“让你拿着就拿着,哪还要动你私产,把事办好,朕自然不会亏待你,”虞帝脸上难得有丝笑意:“朕知道你手脚麻利,脑子精明,必然不会出差错,说吧,想让朕赏你什?”
柳重明胸有成竹,也不推脱:“皇上,臣别无所求,只恳请将殿下抢走下奴交还给臣。别说臣养他几年,又是个万里挑模样,光是被殿下抢人,臣私下里都被好友们笑话几次。臣怎也是不服气。”
内殿刚才还热络起来温度忽然又冷下去。
“重明。”
柳重明忙回头:“皇上还有吩咐?”
虞帝捻着薄荷香,良久才抬眼:“金平庄……查清楚吗?”
“金平庄……”柳重明愕然片刻,才反应过来:“皇上说是被屠那个庄子?在庄子里确看到这个牌匾。庄子里搜过遍,没有活口,还没搞明白里面都是什人,臣已经派人四下打听,想必过几天就能有结果。”
于德喜躬着身,凝神屏气地看着虞帝,片刻后见到投过来目光,似乎满是疲惫。
不舍,旁人怕是更要唾骂指责臣,说臣心怀私念,图谋不轨。”
“臣年少无知,对朝中诸事也不通透,若是手下没个轻重,臣万死难辞其咎,到时还望皇上念在臣忠心片,不要怪罪姐姐。”
柳重明说到激动,又头叩下。
“皇上对臣恩同再造,臣不敢辜负,只求皇上知臣赤诚,将来若有责怪,臣愿身承担。”
虞帝沉默看他,久久才深深叹口气:“起来吧。”
虞帝闭目小憩片刻,抬眼见他还站着,似是疲倦极,摆摆手:“下去吧。”
不待柳重明再说什,于德喜已抖拂尘,伸手为他指出门路。
门外寒冷似乎比刚刚更甚,柳重明忍不住打个寒颤,又向门外齐王躬躬身,便沿着台阶步步走下去。
正是夕阳西沉时候,橘红明亮照在身上,将影子向后拉得好长,在台阶上折折地蜿蜒,仿佛是什怪物攀附在身后。
柳重明觉得好累,方才鲜活劲仿佛提前透支所有力气,脚
“世子,”他踮着脚下台阶,将柳重明拉到边,轻声道:“世子既已查那庄子,咱家也不瞒世子。那庄子里住,就是三十五名罪生子。”
柳重明似乎时没反应过来,呆阵子才大吃惊:“那任瑞杀那些人……”
他飞快地看眼虞帝,没敢继续往下说。
像是为确定他想法,于德喜缓声道:“此事干系重大,却不能让旁人知道,罪生子不可缺,就有劳世子。”
柳重明半转过身,向虞帝拱手,朗声道:“皇上厚爱,臣必然不负所托!”
于德喜忙去扶他。
柳重明红着眼圈站起来。
“朕看着你长大,还能不知道你脾气,把锦绣营给你,要就是你这个初生牛犊冲劲。该做什就放手去做,若有人到朕面前嚼舌根,自有朕为你做主。”
柳重明抽抽鼻子,又叩拜在地:“臣愿为皇上粉身碎骨!”
他转身要走,又被身后声音叫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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