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就不需要薄言十分良心,与其说是在想利用薄言,倒不如说是给薄言个悔过机会,个与柳家搭上桥机会。
薄言比他们更需要方无恙存在。
他无法出宫,之后只要指给柳重明就好,可让他无法安心是另个人。
距离遇见瑜妃已经四天,遇见时,他还无法给瑜妃卜卦,这几天虽然可以,却没能见到人。
单单是这三个字,就足以让她心头狂跳起来,哪怕儿子几次斥责她胆小,这几个月来,她也是努力地躲着对方。
却没想到今天会突然遇到。
直到被搀扶回朝阳宫,瑜妃才渐渐平复下来,脑中片空白慢慢退去,重新寻回思考力气。
“不能再这样……”她轻声说,挣扎着起身,从柜子里翻出儿子信物,贴在胸口。
其实早在个月前,儿子就有布置,要试试,只是她心里害怕,直拦着。
“好巧,”她站片刻,才渐渐消化那份疲倦,微微点头:“曲司天也在。”
“是,晚饭前出来走走,正想着回去。”曲沉舟向她笑得天真,伸向向后指:“臣刚刚从那里走过来,桃花开得正好,娘娘可需要臣陪同看看?”
“不必,曲司天回去歇着吧。”
几次在曲沉舟面前没能占上风,皇后并不愿意跟他离得太近,倒宁愿眼不见心不烦。
曲沉舟又礼,从她身边走过,与薄言对视眼,再从瑜妃身旁经过。
非昔比,皇后对他这样浅浅礼也挑不出什,却始终耿耿于怀。
本来有皇上态度,她争也犯不着专给自己找气受,可偏偏儿子不争气。
等她得到消息时候,慕景昭已经趁着曲沉舟去府中卜卦机会,殷勤地把自己贴身腰佩送人。
这种信物哪是可以随便给人?又哪是可以随便就收下?
她怒气冲冲地直奔御书房告状,却没想到曲沉舟回宫之后,已经把腰佩与花草笺起呈上去。
可如今看来,躲避,并不是长远之策。
曲沉舟枕着双手,仰面看着漆黑帷幔顶,没有点起灯,他却点也睡不着。
薄言这边倒是顺利。
自从裴霄离京已有数年,对于方无恙出现,薄言不可能不心惊。
但凡不是如廖广明那样丧心病狂之辈,那份良知也该在长年累月里发酵膨胀。
皇后定定神,还没抬脚迈步,听到后面瑜妃呀声,宫女忙搀扶着,连声道:“娘娘小心!”
不光皇后目光转过来,曲沉舟也停下脚步,见瑜妃想用手去挡脸却又不敢模样,轻声问:“娘娘,是臣吓到你吗?”
不等瑜妃开口,皇后呵斥声:“慌慌张张,像什样子!”
瑜妃脸色苍白,气息不稳,低声道:“娘娘,臣妾忽然头晕目眩……时没有站稳,不不是因为曲司天。”
曲司天。
虞帝脸平静地听她发顿脾气,居然让人把曲沉舟和慕景昭都叫来。
“景昭也大,自己东西,让他自己做主吧。”
有皇上这句话,那个不争气儿子更是壮胆,又把那块腰佩当面送给曲沉舟。
在那瞬间,她忽然察觉到自己衰老和无力,却眼看着曾经可以掌控在手中东西如沙子般流走。
曲沉舟不过是面照妖镜而已,许多事,也许她早就控制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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