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石岩不由嗤笑:“山野住民没见识,难免传出什鬼神怪谈,怕是出人命案,当地县府办案不利。”
柳重明沉吟片刻,才摇摇头。
“石岩,人也有个没回来。同行人说,他们听到惨叫,但是回头找时候,只找到帽子,地上土像是被人翻过。后来听说那边说法,不敢久留,就回来。”
白石岩目瞪口呆:“还有这样事?”
“问九安,他读书多,说在志怪杂谈里确看过这样说法。”
然后那人在干燥土地上留下几个湿脚印,又玩不够地踩回来。踩够水,就在泉水上冲冲脚,湿哒哒地套上鞋子,回头对他笑。
口整齐小白牙,双琉璃似眸子弯成新月。
他总觉得有趣,多大人,怎像个不懂事小孩似。
现在才明白,那不仅是被束缚太久后释放,也是对他毫不设防。那人曾把最真最纯面给他,把最柔软最易受伤面给他。
可是他没有要。
他忙摆摆手,不想让白石岩看到自己这轻易就失魂落魄模样,忙赶着说起别话题。
“而且……石岩,那个千子塔,距离定陵丘不远。”
白石岩心中跳,他不可能忘记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,这是重明长久以来执念。
“你是说,沉舟选这里千子塔生事,是为大哥?难道说‘转机’就是指这件事?”
“不知道,不过……”
上几次,据说之前就倒过两次,没敢上报而已。”
“起初还修得勤快,后来看瞒得下去,干脆就勉强对付,能站着就行。四周种杉木,才免雷劈。”
白石岩听得云里雾里:“然后呢?就算再不结实,那也不是人推就倒啊。”
“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柳重明笑笑:“杉木不是挺好,收购价格抬几倍,多是人去铤而走险。”
白石岩脑子里终于有个大概轮廓——供不应求时,必然有人去砍千子塔周围杉木,这样来,千子塔又会,bao露在平原之上。
“树根下埋过太多死人,若是地势时辰
这座别院成他囚牢,每个角落都生着刺。
白石岩小心地看着他:“重明……”
柳重明回过神来,狠狠抹把脸,冷静下来:“没事,刚刚忘跟你说,派人过去查千子塔时候,说那片出些怪事。”
“什?”
“当地人说出鬼怪,看到有树在吃人。”
柳重明刚想说“信他”,又自嘲地打断自己,他现在哪有什资格说这句话。
“不过想他卦言不会有错。”
他收拾好东西,跟白石岩起在廊下阴凉处站着,不热不冷,他从前常站在这里。
前面台阶下不远处就是地涌泉,原先建起来只为个静中有声。
去年这个时候,他也是常在廊下站着,看院子里有人提着衣摆,光着脚从地涌泉上踩过去,啪啪水声,听着清凉惬意。
而雨季已经来。
他不由咂舌:“你这也……太舍得下本钱吧。”
“没人花,留着钱做什呢?实在不行,找人冒充匪徒,硬撞倒也不是不行。”
柳重明收地图,低头看着下面刚写完纸张,现在已经没有人逼他抄家规,可每天不写上几页,他心里就空荡荡。
“重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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