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大哥是没怎往南边走过吧?”另人笑着问:“这样还算好,有时候连着许久都见不到日头,就是下雨。”
“是没有,”他抓起衣襟扇风,黏答答,即使这样也并不怎好受:“没有重明走南闯北知道得多,今天算是见识。”
出门在外,不好称呼官职身份,便按着年龄大小,直接叫名字。
柳重明谦逊道:“走次数也不多,听说而已。”
他们往日没什交集,只能聊些客套话,又人困马乏,没两句,很快便没什话可说。
命不久矣太后会孤注掷,在宫城里点起烈火。
他本以为自己身处那火焰中心,避无可避,却没想到,有人似是察觉到什危机,把他拉出来。
身边另人漫不经心地虚晃着马鞭,催促着:“是要变天,快走吧,再不走,就要被老天留下。”
他们身负重任,确不能耽搁,快马加鞭向南而行。
虽然千子塔在郁南县,可来郁南县令已经开始张罗重修千子塔,二来几次卦言都直指定陵丘,行几人自然先奔着定陵丘而去。
正午刚过,上午烈日被浓云缠得无法脱身,空气中陡然凉下来。
街上行人都加快脚步,赶着大雨落下之前找个躲避地方。
街道逐渐空旷下来,让骑马向着城门逆流而行几人看着更加显眼。
为首那人戴着顶竹斗笠,斗笠边沿垂下雪白长纱,将半身都遮挡住,看不清面容。
可错身而过时候,还是有行人忍不住回头,看那白纱遮掩下秀挺身形。
许是因为心理作祟,丁乐康总觉得,这位世子看似明朗笑里不怀好意,像是要抢在自己前面动手似。
这趟远门本就出乎他意料,王爷密令更让他心中忐忑,便忍不住直拿眼睛瞟曲沉舟。
即使在路上,这位曲司天话也非常少,白纱遮住面容,高深得仿佛行走在人间谪仙。
相比于柳重明,他其实更不想跟这个人打交道,可偏偏这路上,曲司天才是说算那个,连世子都言听计从,他也不好说什。
不知为什,世子这
虽然躲过京城大雨,可越是向南,连绵阴雨越是没个止境,路上走得艰难,连着在野地里露宿两夜,终于在第三天日落之前进镇子。
镇子不是很大,却因在往来交通要道上,比想象中还要热闹些,对于他们几个外来客,镇民甚至不假侧目。
他们虽带几名侍从,但皇上怕柳重明混横,大部分都是丁乐康那边带来,也好指派。
三人在角落木桌边坐下后,随从们各自忙开,张罗饭食住宿和喂马去。
丁乐康为三人斟茶水,自己先连灌几口,长出口气:“又热又闷,雨还下个没完,这什鬼天气?”
从南边城门出城后,那人才勒住马,回头看看。
远远城墙在渐渐凝聚水气中被掩藏形状,天空中聚拢乌云仿佛重逾千斤,浓黑阴郁,沉沉地压在整座城上方,下刻便要将下面切碾压成泥似。
“曲司天,在看什?”旁边有人问:“快走吧,会儿要下雨。”
“是,”他拢拢衣襟:“就要变天。”
确是要变天,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地方,火星已经扔在蛰伏许久干柴里,瞬间便会燃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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