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彧先去市集,市集熙熙攘攘,人很多,而且有点脏乱。他在边上找个干净地方,将背篓放下,用个竹筒提壶舀碗油,盛在他用椰子壳做成碗里,油清得像水样。
瞧稀奇不少,买人并没有。方面是本地人不识得椰子油,再者是萧彧考虑不周,没准备容器,就算有人想买点试试,用手也提不走油。
萧彧意识到这不是卖油地方,他收拾起东西,叫上吉海离开,直接去粮油铺子。
粮油铺子卖油盐米酱醋,品类少得可怜,尤其是酱醋数量少得可怜,卖得也贵,这些调味品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。
制酱是北边技术,制作工艺比较繁复,崖州本地人不会做,也吃不起,店家制得也不多,因为做出来也卖不掉。
说话,吉海不会说官话,但能听懂,跟萧彧待两天,只偶尔愿意蹦出来两个字官话。鱼儿官话就说得比哥哥好,可见这孩子不是没机会学,而是不愿意学,大抵潜意识里还是比较抗拒跟官方有关切。
“日后你得学点官话,有许多事要找你帮忙,咱们语言不通,不方便交流。”萧彧既然要在这里住下,日后要做事必定不少,自己肯定做不来,得请人,吉海兄妹正巧没人照顾,生活也艰辛,他可以找来当帮手,顺便照拂下。当然,他也打算学学土话,入乡随俗,方便融入当地社会。
“好。”吉海只答简短个字。
卯时初刻,他们终于抵达崖州府城,天色微明,不少进城做买卖百姓都在城门外等待守卫开门。
有推车、挑担、背筐、提篮,卖柴米蔬果、鸡鸭鱼肉,还有卖笤帚笸箩、针头线脑……煞是热闹,如若不去看他们褴褛衣衫,倒有几分市井繁华之象。
萧彧盐就从这儿买,也不算便宜,两文斤,这还是海里有现成,取水来煮即可,这时候人们还不会使用晒盐法。内陆人盐价比这要高出倍。
即便是住在海边,崖州百姓也还得买盐吃,官府不允许私人煮盐,这盐铁司哪朝哪代都控制在朝廷手中,旦失控,就是大乱征兆。
油则分为几个档次:胡麻油十六文斤,猪油与羊油六文,鱼油五文。
萧彧背着背篓到胡记粮油铺外,先将背篓放下,让吉海在外守着,自己则理下衣服,空手去铺子里。
伙计见到
萧彧和吉海站在人群之外,静静地仰头看着高大城门和城墙。这城墙又高又结实,用黏土与贝类夯筑,不知费多少人力物力。
跟结实城墙相反,城内显得太不像个州城,只有近万居民,砖瓦结构建筑还不到半,余下都是跟萧彧家样土坯房茅草顶,作为州城来说既小又穷。
崖州岛与大陆之间隔着海峡,朝廷从前都是在海峡对面陆地遥领崖州岛,本朝始在岛内设州府,州府便设在原来珠官县城内。不过就算是县城,也是够穷。
卯时初刻,城门终于开,人们鱼贯而入,城门守卫还会翻检下百姓行囊,以免可疑人士混入。
萧彧进门时候,还被守卫叫住盘问几句。大约是瞧着面生,穿是锦衣,干却是贱民活,实在是可疑。萧彧也没跟对方置气,好生解释番,打开瓦罐给他瞧,对方才将信将疑地放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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