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钊迟疑下:“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大人但说无妨。”
薛钊说:“陛下诸子中,这位器量狭窄,小公爷可要留神。”
“谢大人提醒,凛之自然明白。”裴凛之抿紧唇,将书卷和纸卷放在桌上:“书家郎君看完,再来借几卷。这是家郎君送给大人谢礼。”
萧彧说:“明日你还是上城里请下大夫吧。”
裴凛之说:“知道,睡吧。”
翌日,裴凛之去州城送纸,顺便去趟刺史府,将借来书还,打算再借两卷。依照萧彧安排,给薛钊带叠纸作为谢礼。
“薛大人最近清减不少,可还在为海贼事头痛?”裴凛之调侃。
薛钊是个胖子,最近明显瘦:“小公爷见笑。可不嘛,这帮逆贼,都该挨千刀。那多人,大狱都关不下,还要白吃,群饭桶!回头都送盐场去煮盐。那贼首死不曾?”
过多,伤及根本,没有年半载调理不回来。最近两天又感染风寒,咳得非常厉害。
隔个房间,萧彧都能听见闵翀撕心裂肺咳嗽声,忍不住对裴凛之说:“他咳得如此厉害,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给他瞧瞧吧。”那箭虽然未射中心脏,可能伤到肺,才会这样长咳不止。
裴凛之不高兴:“还不是他自找。就他那样,昨天还想把大船开走呢。他要真有本事,就跳海里自己游回去好。”
萧彧笑道:“要换是你船,你也不乐意被被人占。”
闵翀自打苏醒以来,就直在寻求离开办法,昨日他无意间听见几个来上课孩子说起村外那艘大船,他便独自走到海边,果真看见自己船停在海边,兴奋地想要驾船离开。
裴凛之苦笑:“命大,活。”
薛钊瞪圆眼睛,喃喃道:“命可真硬!小公爷千万把人给看住喽,否则放出去又兴风作浪,这项上人头可要不保。”
裴凛之说:“自然会看住,薛大人大可放心。近日朝中可有消息?”
薛钊看四下无人,才压低声音说:“收到京中来函,皇上已立吴王萧祎为太子。”
裴凛之冷笑声:“果然是他。”吴王萧祎是最得宠赵贵妃之子,也最受景平帝宠爱,更为重要是,赵贵妃出身低微,背后没有强大干权外戚,这是景平帝最为满意。
结果费九牛二虎之力,都没能把碇石从海里起出来。这碇石就是船锚,近千斤重大石头他个人能弄得动才怪,便又回来找吉山帮忙。吉山当然不愿意,这船现在已经归萧彧,他怎可能背叛萧彧,而且就算是他,也起不出这大碇石。
闵翀发通无济于事脾气,又弄出几身汗,吹冷风,原本就虚弱身体又被他折腾病。
“没有船。”裴凛之非常不喜欢闵翀,这人脾气太臭,吃他们用他们,还成天甩脸子给人看,最让他不能忍,居然还威胁要杀他家殿下,实在个危险人物,要不是萧彧拦着,他都想先下手为强。但也不能打发掉,薛钊把人交给自己,断然是不能放虎归山,这才是裴凛之头痛地方,实在是招惹个大麻烦。
萧彧说:“只是打个比方。如果是你最重要东西,你肯定不愿意拱手让人。”
裴凛之飞快回答:“那是自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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