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令已经走,陈思凝还站在门口等待,瞧见陈瑾走出来,连忙跑到跟前,紧张道:
“父王,你……”
陈瑾抬抬手,看向身边女儿,此时却也说不出骨肉至亲话语,只是缓声道:
“思凝,你把这几年发生事儿,给父王说遍,还有大玥那边事儿,说详细点。”
陈思凝想扶陈瑾进屋坐着,陈瑾却是拒绝,在病榻上躺太久,宁可站在屋檐下吹冷风,也不想再回去躺着。
陈瑾不太清楚外面状况,但许不令能到他面前,说明陈氏已经是砧板上鱼肉。他平静道:
“灭陈氏,你最多得南方四州之地,陈氏灭,百越诸部当即解体各自为政。你只是没法逐清剿,想让孤带着百越诸部纳土称臣,谈什民为贵、君为轻?”
许不令表情没什变化:“陛下要这理解,也可以。”
陈瑾直视许不令双眼:“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孤若是不答应,你又能如何?”
许不令站起身来,摇摇头:“清剿百越诸部,无非多死点人,并不是做不到;真这做,先不论成功与否,陈氏族肯定就此除名。陛下离开朝堂太久,休息两天看看天下局势,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,会在城外等着陛下答复,告辞。”
控不朝堂。至于陈炬是否知情,陛下该自己去问他。”
陈瑾轻轻吸口气,把杂念先抛去边,转眼看看窗外:
“世子殿下兵马,到哪儿?”
“今晚就能过茶壶岭。”
“……”
陈思凝见此只得作罢,开始梳理起陈瑾疯癫后,发生大小事儿……
说完后,许不令抬手礼,转身走出寝殿。
空旷寝殿内安静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味。
陈瑾坐在病榻上,形如枯骨脸上,此时才显出难受与疲惫,大口喘息几次后,他撑着卧榻站起来,太久未曾走动,双腿几乎站不稳。
浑浑噩噩数年,如今大梦初醒,就好似从棺材里走出来般。
陈瑾抬眼看看墙上画像,片刻后,才摇摇晃晃地走到寝殿门口,扶着门槛看向外面雷雨,眼神恍惚,应当是在思索这些年到底发生什。
陈瑾眼皮明显跳下,望向许不令:
“都到家门口,还有什好谈?”
“南越虽然松散,但陈氏在此统治数百年,被百越诸部视为正统,朝也视南越为兄弟之邦,此行帮陛下解围……”
陈瑾抬抬手:“何必说这些场面话,世子殿下若真是帮孤解围,现在就该回去。”
许不令轻笑下:“圣人云顺天者存,又云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天下已呈大统之势,妄动干戈不仅伤民深远,陈氏族在战后恐怕也难以存续。今日前来,是劝陛下为南越百姓考虑,识事务量力而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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