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弟杨瓒口中主膳
杨瓒咳嗽声,展袖端坐在大漆雕花案前,说:“大兄拜托弟弟讨好阿爷,弟弟倒是想到个好法子。”
杨兼拉着小包子也坐下来,说:“甚好法子?”
杨瓒短促说个字儿——食。
隋国公好食,这是尽人皆知之事,许多想要巴结讨好隋国公之人,送来并非甚美貌妓子,也非甚金银财币,而是美食。
杨瓒十拿九稳说:“如今阿爷与二兄出征,这边关兵荒马乱能有甚美味儿?大兄若是能在阿爷凯旋之日,备上桌子宴席,阿爷定是什气劲儿都消。”
府中大夫家里也不受宠,没有名字并不奇怪。
杨兼想想,自己也不是京兆才子,起名儿这档子事儿当真实麻烦很,他心窍亮,突然挑唇笑着说:“那便唤作……玉米,如何?”
玉米?
杨兼五官端正且透露着股子清秀与孤高,双丹凤眼,黑睛内藏外不露,内勾外翘总含春,这样温柔多情面相,不知为何,笑起之时总觉“不怀好意”,平添抹狡黠。小包子杨广莫名觉得,眼前父亲与往日里父亲好似有哪里不样……
“玉米?”
杨兼眼眸微微动,好吃?那便太好办。自己初来乍到,眼下情况还不明,但论起理膳,包干脆面便打发便宜三弟,杨兼倒是自信紧。
杨兼仔细询问说:“不知阿爷有甚特别喜欢口味?”
杨兼本以为自己这般问,恐怕会掉马,毕竟隋国公可是原主老爹,怎会有儿子不知老爹喜好口味儿?不过杨瓒点子也没有奇怪,只是凉凉说:“大兄鉴日里花天酒地,自不知阿爷喜好,但大兄问弟弟,当真是问对人。”
隋国公共三个儿子,老大聪慧惊人,不过年少没有守心,成日里招蜂引蝶。老二倒是老成持重很,但为人十足木讷,喜欢舞刀弄枪,唯独老三杨瓒是个知暖知热之人。
杨瓒说:“阿爷喜食肉,而且最喜鸭肉。弟弟尝听闻,早年阿爷食过道鸭馔,名唤烤鸭,只可惜当年那能烹饪鸭馔老庖人早已去世,这道子鸭馔变成绝学,便算是宫中主膳、典膳、肴藏、掌醢、掌鼎俎、典庖,都没法子做出地道鸭馔来。”
杨兼起不出太雅致名讳,时只能想到吃食。这南北朝时期美食已经发展向个新巅峰,但玉米这等吃食还未传入国中,是食不到,甚玉米做美味,例如松仁玉米、玉米烙、爆米花等等,是决计食不到,如此想还有些遗憾。为弥补这遗憾,杨兼便来主意,干脆给妓子起名唤作玉米,岂不是大好?
杨兼只是随口起名,哪知道杨瓒突然开口说:“玉米……玉米?白玉无瑕,斛米如珠,这名讳倒是雅致得很。”
杨兼哗啦声抖开腰扇,轻轻扇扇,颇有翩然俊秀之风,毫不害臊点点头,微笑说:“正如三弟所言。”
杨兼“大言不惭”说完,啪声又合上腰扇,说:“既然误会已经解开,三弟,你来寻为兄,可是为同流合污事?”
不知怎,提起同流合污,杨瓒便想起方才那妓子光溜溜场面,赶忙向前走两步,将屋舍中帐帘子劈手全都掀开,初夏阳光洒进舍中,将屋舍打得大亮,杨瓒这才狠狠松下口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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