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本就是想到什说什,没什逻辑年龄,更别说此时她
——那高度不过三寸。
说完,谢孚尹又止不住地哭起来。
他不再像刚刚样伏在谢不逢肩上,而是直直身体,红着双眼睛,看着哥哥无比认真地问:“哥哥你说,你说文先生会不会很疼啊?”
这是小姑娘天真懵懂无心之问。
可却似把生锈钝刀,直愣愣地朝谢不逢劈砍过来。
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幼稚、愚蠢得没边。
他缓缓松开手臂,强压下激动情绪,为谢孚尹擦去眼泪。
接着尽可能温柔地问小姑娘:“孚尹……文先生,他,他手臂伤得很严重吗?”
谢不逢语气,无比小心。
谢孚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哭泣样子,她趴在哥哥肩头,将眼泪全都蹭到谢不逢身上。
他双目泛红,既像是传说中喋血恶鬼,又带着几分难言可怜。
被谢不逢抱疼谢孚尹,忍不住“哇”声大哭起来:“呜呜……是,是受伤……”接着便是止不住地抽噎。
太医署外面乱成团。
“哭,不哭。”兰妃慌忙过来安慰哭泣谢孚尹,可紧紧抱着她谢不逢,却已游离出这个世界。
文清辞手臂受伤。
懵懂谢孚尹,曾轻轻朝文清辞张开手臂,要他抱抱自己,去够屋角惊鸟铃。
但是最后,文清辞也没能完成小姑娘点点心愿。
那天,他指腹摸摸小姑娘鼻尖,稍有些为难地安慰噘着嘴巴脸不开心谢孚尹说:“小殿下,还记得们秘密吗?臣手臂受伤,抱不动您。”
谢孚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她默默地将文清辞话记在心里——原来受很重很重伤文先生,不但手常垂在身边不能乱动,且还没有足够力气来抱抱自己啊……
从前“痛”对谢不逢来说,只是个抽象概念。
可现在他却明白,何谓“锥心刻骨”。
甚至此时他,就连呼吸都泛着痛。
“……会。”谢不逢轻轻在谢孚尹耳边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低喃着,“定很痛。”
可是自己竟然直到今日才知晓。
“……重。”
闷闷声音透过肩上衣料,传到谢不逢耳边。
只有少年个人,听到妹妹回答。
谢孚尹努力吸吸鼻子,她边艰难地调整呼吸,边回忆着说:“……,之前来太医署,抓兔子时候……不小心摔倒……文先,先生原本想抬手拉住,可他手才刚刚抬起这,这点儿——便掉下来。”
说着,谢孚尹边打着哭嗝,边抬手在谢不逢面前比画下。
……自己竟从来都不知道。
将近两年分别,数百个日日夜夜。
文清辞究竟是怎度过?
……他疼吗?
谢不逢领兵打仗百战百胜,众人称赞他是天生将领,拥有常人无法想象成熟思维。
静静悬挂在太医署屋檐下惊鸟铃发出清脆声响。
那声音撞在每个人心上。
“——你说什?!”谢不逢手下意识收力,他死死地盯住谢孚尹,艰难地挤出句,“文清辞胳膊受伤?”
冷风吹刮,撩起披散在脑后卷曲长发。
如锁链般将少年缠绕其中,缠得他难以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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