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不逢视线,随着他起向窗外落去。
身着玄色大氅年轻帝王边轻揉文清辞脖颈,边微微蹙眉道:“立在这里有些碍眼,不如填平。”
说完,就将视线移回来,眼也懒得多看。
没想文清辞竟缓缓坐直身,摇头说:“辰陵修建不易,填平实在可惜,就放在这里好。”
这半年来,文清辞最重要工作,并不是为太医们讲授《杏林解厄》,更不是
轻轻撩开车帘,文清辞看到——翊山身黛青覆雪,如神祇屹立天边。
半空有乱云低舞,如水墨泼洒。
风雪之间,隐约可见座矮丘。
矮丘上没有树木,棕褐泥土裸露在外,看上去有些萧索。
文清辞之前虽在封禅之时来过翊山,但彼时人多,处处都是华盖,身为太医不可随便走动他,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竟然还有这样个存在。
社日节终于要来。
祭祀天地之礼,于翊山脚下举行。
太殊宫内众人,提前日便到此处。
玄金色马车里,铺着层厚厚毛毯。
四壁更是包棉垫,将冰冷空气与杂音道,隔绝在车外。
这半年来,文清辞不但将《杏林解厄》教于太医,还将通本传向民间。
而头个做手术安平将军,不但成功消病症。
甚至在雍都休养几个月后,他便于年底骑着战马,回到北地去驻守。
世人知道后莫不啧啧称奇。
那日雍都街市上说法,也并非个例。
谢不逢登基后,无意改元。
要不是百官不断上谏,他恐怕还会沿用过去年号“天初”。
但今年,文清辞前脚回到雍都,谢不逢后脚便马不停蹄地想要修改年号。
虽还没到年底,此行仍有些于礼不合。
但是朝堂上下似乎都已习惯谢不逢行为方式。
“那是什?”文清辞忍不住问。
谢不逢手指缓缓从他发间滑过:“是辰陵。”
“……原来这就是辰陵。”文清辞不由轻声道。
废帝登基起便大兴土木,为自己建造陵寝。
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,陵墓还未建完,他便先死在殷川大运河下。
车厢内未燃熏香,却有股淡淡苦香萦绕在鼻尖。
“……陛下,到吗?”文清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发现,马车已经停下来,周围片寂静,只有落雪簌簌。
自己不知什时候,轻轻地靠在谢不逢肩上睡着。
谢不逢放下手中奏章,将不小心从文清辞肩上滑落狐裘拉上来。
“到,爱卿再休息片刻,”谢不逢将温在暖炉上姜汤端起来,放到文清辞手中,“外面正在下雪,当心着凉。”
此时整个卫朝百姓,都于私下里说,文清辞是天上星君下凡,来人间救苦救难。
有鬼神之名,文清辞那套理论,迅速在卫朝传播开来。
这切,自然也少不谢不逢在背后默默推动。
*
转眼,又是个冬春之交。
最终卫朝便早早于秋分那天,正式改元“清安”。
世人皆知,这个年号是陛下为方才回到雍都文大人所改。
按理来说改元这种大事意义重大,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想改就改。
可这次,文武百官与百姓非但没有阻拦,甚至连点异议都没有发出。
——涟和事,早已传遍卫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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