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迎春听到这里,险些便脚下拌蒜头扑倒在地上,咬着银牙扯住绣橘衣角,颤声道:“她……她可说些什没?都有谁瞧见她哪副样子?!”
“姑娘放心。”
绣橘眼见她睫毛乱颤,眸子里已然有泪光,知道自己方才这话把她吓不轻,忙宽慰道:“瞧着情形不对,便把那屋子反锁,推说司棋姐身子不舒服,并未让旁人瞧见。”
等迎春脸上稍稍恢复些血色,绣橘这才又继续道:“倒是问几句,可司棋姐什都不肯说——心里又挂念着姑娘这里,便也没再追问什。”
“真是多亏有你。”
她本想问‘可是司棋找回来’,但话说到半却又忽觉不妥,万那司棋当真做什没羞没臊事情,眼下可万万不能让旁人晓得。
故而贾迎春忙又生硬改口:“可是……可是司棋找有事?”
绣橘倒是个机灵,将手里灯笼往上挑,脆声道:“可不是,司棋姐姐刚得太太几句吩咐,正要转述给姑娘您呢。”
平儿是何等伶俐?
早看出这主仆二人心里藏着事儿,但她素来是个体贴人,故而仍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:“本来还想跟二姑娘说两句闲话呢,既是司棋那里有正经事,就不耽搁二姑娘。”
被王熙凤从花厅里送出来,贾迎春心下是百转千回。
王熙凤口才便给,描绘美好未来更是引人入胜,偏贾迎春便是在梦里,也压根没想过要学她这般,与男人争个输赢、论个长短。
所以打从心里,贾迎春对这‘嫁妆’便是拒绝。
但这‘拒绝’话到嘴边儿,在那白齿红唇里辗转反侧,却是怎也说不出口。
更何况王熙凤也并没留给她拒绝余地。
贾迎春拍拍起伏不定胸脯,心下却仍是提着口气。
因她平日里管束不严,那司棋素来便大胆紧,莫说是般小丫鬟,便是能当半个主子平儿,论风头也远不如她。
而前几日主仆‘交心’之后,谁都能看得出司棋心下憋股怨气,以她素来性子,这股怨气旦爆发出来,怕是……
想到这里,贾迎春便不敢再往下想,虽说丫鬟并不能完全代表主子,可要是在大婚之前,贴身丫鬟爆出什没脸子丑事,也必然会影响夫家对自己看法。
阿弥陀佛,但愿她没有真个做出什,即便做出什,
迎春郑重与她到别,这才由绣橘引路,出院门向着东跨院行去。
“姑娘。”
行出百多步远,见四下里无人,绣橘便回头小声道:“因寻许久都不见司棋姐影子,便想着先跟姑娘禀报声,谁知回去瞧,姑娘不在院里,司棋姐却自己回来!”
说到这里,她声音又压低些,忐忑道:“可回是回来,她却蓬头垢面,那衣裳……那衣裳似乎也不怎整齐,像是……像是被人揉搓过似。”
衣服像是被人揉搓过?!
唉~
自己不过就是想嫁人之后,好好过几天安生罢,却怎得就这难呢?
“姑娘。”
正寻思着,该如何应对这‘发财大计’,就听斜下里传来声招呼,贾迎春循声望去,却是绣橘拎着灯笼赶过来,正站在回廊下与平儿说话。
贾迎春心下喜,脱口问道:“可是司棋找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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