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尤二姐羞怯,她又忙催促道:“吉时差不多也快到,你这里赶紧再盘点盘点,看看有什该带东西还没带上。”
说着,母女二人便将裹红线桃枝,赏给轿夫、媒人喜钱等等,统统都盘点遍。
确认没什缺失,尤母刚松口气,却见尤三姐从枕头底下翻出个帕子来,嘻嘻笑道:“姐姐可莫要忘,这还有藏着件顶重要东西呢!”
见那帕子上落梅也似血迹,尤二姐当即涨红脸庞,跳将起来把夺在手里,恼道:“你个小孩子家家,乱翻什呢?!”
尤三姐撇嘴,哂道:“姐姐方才还说就快嫁人呢,眼下怎又说什小孩子家家。”
尤三姐得这剑如获至宝,直说是‘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’,就算是拿出金山银山来,也比不得情郎送宝剑金贵。
如今被姐姐拿这话来堵嘴,尤三姐便扬眉,自墙上仓啷啷拔出宝剑,擎在手里唱到:“呀~呔!好个刁蛮小女子,如今本大王提剑在手,却问你借是不借?!”
“你小心些,莫划衣裳!”
尤二姐忙往后躲,又呵斥道:“眼见都是要出嫁人,怎得还这般不知个轻重?”
尤三姐闻言暗自撇嘴,心道件粉色吉服,有什好宝爱?等自己出嫁时,换上身大红嫁衣,那才真是红火又喜庆!
话分两头。
却说吴妈又给洪九几个馒头,转身回到院里,就见堂屋门帘挑,尤三姐好奇探头问道:“吴妈,外面到底怎得,这般吵吵嚷嚷?”
“没什,几个花子打起来。”
吴妈说着,忍不住又抱怨道:“这些下贱坯子当真是反,出去呵斥他们声,竟然连也骂起来——要不是报出孙大人名号,还真未必能赶散他们!”
尤三姐听是几个叫花子闹事,顿时就没兴致,把那竹帘子放下,转身又回里间。
只是抛开那小妾专用吉服不论,姐姐头上那金玉珠翠,却又着实让人眼馋紧。
故而,尤三姐放下宝剑,便又上前好阵痴缠。
好不容易得姐姐应承,许诺等出嫁那日,便把这头面首饰借给她,尤三姐满心欢喜,正待再接再厉,干脆讨几件宝爱首饰过来,也免得婚后太过寒酸。
谁知尤母却从外面匆匆进来,见此情境,便忙上前戳着她额头,呵斥道:“你个没心没肺,快起开些,莫弄乱你姐姐妆容!”
说着,又仔仔细细在尤二姐身上扫遍,将那细微瑕疵都修补,这才眉开眼笑道:“好闺女,打从今儿起,咱们母女俩可算是有个依靠,你过门之后可千万要争争气,好歹生出个儿子来,才算是稳妥!”
此时尤二姐早换身粉色吉服,正在镜子前整理着妆容。
眼见她那头珠翠,少说也要百两纹银才置办齐整,尤三姐不由得有些眼热,凑到近前挨挨蹭蹭道:“姐姐,等过些日子,你可莫忘把这些首饰借给使使。”
“去!”
尤二姐半真半假把她往旁边推,调侃道:“也不知是谁说过,有情郎送宝剑,便是金山银山也瞧不上眼,如今却怎得惦记上头面首饰?”
前几日柳湘莲上门,丢下柄祖传宝剑,说是雌雄对儿,正好做个定情信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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