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二姐双手捧,膝行几步到贾迎春身前,又恭声道:“奴婢请大太太吃茶。”
贾迎春这才‘嗯’声,伸手接过那盏热茶,正待抿上口做做样子,谁知刚将茶杯挨到唇边儿,忽觉胃里阵翻腾,忙撇下那茶杯,捂着嘴干呕几声。
见如此,尤二姐脸上顿时变颜色,心下又惊又怒,委屈几乎掉下泪来。
贾迎春也知这样不妥,却还是忍不住又呕几声,面红耳赤正待解释番,忽听阮蓉问道:“敢问大太太,是从什时候开始干呕?”
“……”
不多时,尤母便又领着两个婆子进来,美滋滋把尤二姐搀出去。
因是纳妾,哭轿、拜别父母之类仪式,便概都省,负责迎亲赵仲基,只将封沉甸甸红包塞给尤母,便吩咐点起鞭炮,抬四人抬花轿打道回府。
路无话。
到孙府,那花轿从角门进去,却没有去孙绍宗所在小院,而是直奔后宅正院而来。
却原来按照时下规矩,小妾进门必须要大妇点头才能成礼,如今孙绍宗虽然尚未娶妻,却有长嫂在家,故而尤二姐需得先拜见贾迎春,才好送入洞房等候孙绍宗宠幸。
尤二姐向来说不过她,干脆默不作声把那帕子收起来,并不与她斗嘴。
尤母这时又坐立不安道:“你们姐妹在这里候着,且去外面瞧瞧,看那花轿是不是快到。”
说着,便又匆匆赶出去。
尤三姐见母亲这忙前忙后,与柳郎上门时态度,可说是天壤之别,心下不由有些拈酸吃醋起来,往那床上重重坐,连连冷笑道:“正经岳母不乐意当,偏要上赶着去人家府上做奴才!”
这话便连尤二姐也骂进去,不过尤二姐却也懒得理会她,默默把那缠着红线桃枝攥在手心里,也不知想到什,脸上便浮现出两团酡红。
贾迎春掩着嘴,讪讪道:“早上起床时候,还没觉得如何,眼下却不知……呕……”
说到半截,竟又
等那轿子停在院里,两个婆子将尤二姐搀扶下来,斜下里立刻杀出司棋,不由分说,就把那盖头扯下来,随手挂在树梢上。
这也是纳妾与娶妻区别。
娶妻时,那盖头只能由新郎在洞房里挑开;但纳妾,却是下轿就要把盖头掀掉,挂在附近树上,美其名曰‘高升步’,实际上却是个下马威,告诫新来小妾不要忘尊卑。
尤二姐早就晓得这规矩,倒也不觉得怎样,任那两个婆子搀扶到门前,又装模作样掸去尘土,这才独自人进到里面,怯生生往中间跪,恭声道:“奴婢尤二姐,见过大太太。”
贾迎春也不答话,旁边自有绣橘送上杯热茶。
尤三姐连抱怨几声,见姐姐眉目含春俏脸绯红,压根也没受到什影响,便又换面孔,上前好奇探问道:“姐姐,这男女之事究竟是什滋味?那日在听你在里面‘死去活来’,实不知是舒坦还是受罪。”
“要死啊你!”
尤二姐也正想到那日情境,听妹妹说什‘死去活来’,直羞手脚乱颤,忍不住就要与她打闹起来。
便在此时,忽听吴妈在院里叫道:“来、来!孙家花轿到!”
尤二姐顿时顾不得旁,忙取盖头蒙在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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