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妞儿流
好多
血，不知是被什
给咬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，只是
个劲儿哭鼻子！”
“
说要帮她看看伤口，倒被她骂通……”
听两个小乞丐这说，洪九也不禁面色骤变，顾不得多想，忙抢进破庙之中，却险些同个少女撞个满怀。
这少女正是众人口中妞儿，但见她十三四岁年纪，身量倒比二子与黑头还高出些许，此时两只眼睛肿桃子般，脸上被眼泪冲洗黑道白道，活像是画张唱戏脸谱在上面。
“九哥！”
“九哥！九哥！”
“九哥，你可算是回来！”
恍惚间，忽然听到两声惊喜呼喊，洪九定睛瞧，这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，竟已经回到平日栖身城隍庙中。
这城隍庙极小，就只有间正殿而已，又因当初曾有个被丈夫抛弃孕妇，在这庙里悬梁自尽，搞得尸两命惨绝人寰，于是这里就成远近皆知凶庙，早已经荒废多年。
如今也只有洪九与另外三个小乞丐，因实在无处落脚，只好壮着胆子栖身其中。
离府衙，洪九路浑浑噩噩神思不属，走在那毒日头底下竟丝毫不觉酷热，满脑子想都是那张告示。
毫无疑问，旦上面所描述‘乞丐保甲制’正式施行，京城乞丐界必将迎来翻天覆地变化，似聋老大这等坐地分赃恶丐，肯定会得到……
会得到最大好处吧？
毕竟高高在上官老爷们，又怎会知道乞丐人品才干？
届时还不是瞧那个最有势力，又能上供巴结，就任命那个做保长、甲长？
见洪九从外面进来，妞儿又是欣喜又是委屈唤声，正待扑入洪九怀里哭诉，忽想起什，忙又守住脚步，将两腿儿紧紧夹住。
洪九看到她双腿之间片殷红，心下也是慌急不行，忙拉住她关切探问道：“妞儿，你到底是怎受伤？莫不是被蛇给咬？还是……”
连猜几个，妞儿却只是摇头不语。
洪九便愈发着急起来，连声催问究竟。
妞儿受逼不过，先羞怯瞪二子与黑头眼，等两人退开
却说眼见二子与黑头飞也似，从城隍庙里迎出来，满脸喜不自禁，洪九心下不由升起团暖意——至少这世上，还是有人真心挂念自己。
“放心吧。”
洪九手拉住个，笑道：“不过是……”
“可不得！”
谁知两个小乞丐却是抢着道：“九哥你刚出去没多会儿，妞儿就受伤！”
像聋老大这样有钱有势主儿，只要舍得花银子疏通关系，山西巷乞丐保长，还不就如同他囊中之物般？
而原本依仗着武力，聋老大就已经骑在大伙儿头上作威作福，若是再让他有官面上身份，成名副其实乞丐头儿，以后像自己这样小乞丐，岂不是更要任其鱼肉？！
虽说官府本意，似乎是想通过保甲制，避免恶丐为祸百姓，任命保长、甲长时，肯定也会有这方面要求——可问题是，乞丐能算是老百姓？
反正每次京城统计人口时候，都没见把乞丐算在里面——既然连人都不算，那乞丐欺辱乞丐烂事儿，官老爷们自然也懒得来管。
想到这里，洪九心下就像是堵些什似，分外憋闷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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