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回头望向牛太后,却见她也是满脸诧异之色。
太上皇稍犹豫,便道:“左右寡人也还没睡,让皇帝尽管过来便是。”
夏守忠领命躬身退下。
太上
更何况退位十年之久,太上皇也早没有当年杀伐果断。
“唉~!”
声长叹,太上皇颓然倒在身后软垫上,幽幽道:“老三素来是个有手段,要不然朕也不会传位与他,如今有人断他子嗣,他如何肯善罢甘休?”
牛太后微微笑,也将身子靠在太上皇肩头,淡然道:“臣妾不是说,若真能证明是牛家所为,他便是要把牛家满门杀个干净,臣妾也绝不阻拦。”
太上皇又是幽幽叹,便与牛太后默默无语,在这龙椅上相互依偎着,渐渐竟涌上些倦意来。
说着,他双拳紧握须发皆张,狰狞怒视着身旁牛太后!
牛太后却依旧平静与他对视着,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:“陛下若能证明,太子案确是牛家所为,不妨将牛家满门抄斩,臣妾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“若是没有证据,仍认定是牛家所为,请陛下将牛家满门连同臣妾并诛杀,臣妾也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“你!”
听这番话,太上皇愈发恼怒起来,瞪着牛太后那满是皱纹老脸,几次抬手欲打,却终究没能下得去手。
“呵呵……”
太上皇那皱纹堆累老脸上,浮现出丝嘲讽笑意,低吟道:“‘白首如新、倾盖如故’,想不到寡人年近耄耋,方解这话其中真味。”
说着,他又用那干枯手掌,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拍拍,冷笑道:“你今年七十有六吧?虽比那武曌晚九栽,倒也还来得及争上争!”
武则天是六十七岁登基为帝,而太上皇这话分明在指责牛太后,想学武则天谋朝篡位自立为皇。
面对这般指责,牛太后却只是微微蹙眉,叹口气道:“原来陛下是在怀疑太子遇刺案,与臣妾有关。”
正在似睡非睡之间徘徊,却忽听外面传来阵脚步声。
这种时候,谁敢胡乱进来打扰?
太上皇有些恼怒坐直身子,却只见夏守忠神色诡异上前禀报道:“启禀太上皇,乾清宫让人传话,说是万岁爷要来向您报喜。”
报喜?
太上皇不觉眉头皱,眼下这节骨眼上,还能有什喜事好禀报?
六十栽岁月,超过甲子厮守!
从二八少女到七十古稀;从戍守边疆到九下江南;从不得势藩王王妃,到母仪天下太皇太后……
这期间有多少荣辱与共、生死相依?
怕是与这张老脸上皱纹样,数也数不清楚!
而这些羁绊,又岂是轻而易举就能割舍?
“寡人虽然老,但还没有眼花耳聋迷心窍!”
太上皇语气猛然间高几度,将为数不多牙齿格格咬几声,愤愤道:“这次若真换储君,你那宝贝侄儿也就不用再整日里,诚惶诚恐试探老三心意!”
“你们牛氏门,更是能长保富贵与国咸休!”
“好算计,当真是好算计啊!”
“可你那宝贝侄儿难道就没有想过?太子也是朕孙子,是朕血肉至亲!你们绝他子嗣,便也断朕支血脉——朕又凭什,还要庇护你牛家满门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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