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把头垂,奴颜婢膝道:“卑职惶恐,此案既是大人勘破隐情,自该由……”
“既然你不愿意坐上来审,跪着审也是样。”
不等徐怀志说完,孙绍宗又冷冷丢下句,转身自顾自回后衙,只留下徐怀志在堂上跪也不是、起又不敢。
且不提他到底是跪着审,还是坐着审。
却说回到后衙,孙绍宗边褪去官袍顶戴,换上玄色常服,边吩咐跟过来孙承业:“三哥儿,待会你先去打听打听,那李贤父子家住何处,等回去之后再交代赵仲基,让他明天送百五十两银子过去——顺带给李贤父子透个口风,二十七要在家摆满月酒。”
可那徐怀志三番五次出错,还惯会推诿于上,早就进孙绍宗黑名单——又赶上如今孙绍宗正与贾雨村沆瀣气,这顺天府里没掣肘,此时不收拾徐怀志,更待何时?
等衙役领命而去,孙绍宗又命人请郎中,当堂为李升诊治伤情。
那李贤自然又是番感恩戴德,替父亲连磕好几个响头。
却说约莫又过半个时辰,徐怀志才头冷汗赶到大堂之上,见孙绍宗二话不说,直接屈膝跪倒,诚惶诚恐道:“卑职愚钝、卑职糊涂!还请大人看在卑职也是破案心切份上,饶卑职这回吧!”
“破案心切?”
却说孙绍宗冷笑声,正待点出真凶身份,以及他不慎露出破绽,忽见那少年李贤也是脸若有所悟,便改口道:“李贤,你可是想到些什?”
李贤将身子躬,正色道:“小子也是见大人直追问那周丰事情,才发现些蹊跷之处——家父让他上去叫门时,只以为陈叔叔是爽约在家,他又比不得家父,与陈叔叔是通家之好,叫门时合该呼喊陈叔叔名姓才对,却怎得直接喊起陈家娘子?”
“这实在是于理不合!除非他早就知道,陈叔叔当时不可能在家中!”
“换而言之,陈叔叔失踪,必然同这周丰脱不开干系!”
听这少年所言,正合自己心中所想,孙绍宗眼中赏识之意愈浓——这李贤胆魄、见识、机智、文采无不缺,若是能好生栽培,日后定是个不得人物。
“十三叔这是相中那孩子?”
“相不相中,也要看他二十七那日敢不敢来、会不会来。”
既然要培植自己亲信势
孙绍宗嗤鼻声,晒道:“若真是破案心切,两个人犯招供四五日光景,仍未能寻到陈栩踪迹,你总也该觉察出些蹊跷吧?”
“卑职……”
“罢。”
孙绍宗也懒得听他解释什,自公案后起身避让到旁,冷着脸道:“这案子既然自你而起,你就有始有终把它审完吧。”
徐怀志见他这般冷言冷语,哪敢顺杆往上爬,真个坐到桌后开始审案?
眼下自己又正好在替未来绸缪……
这般想着,孙绍宗又忍不住嗤鼻道:“那徐怀志好歹也是个六品知县,论见识竟还比不得个小小少年——来人啊!”
说着,他从签筒里取支拿人签子,随手往地下扔,吩咐道:“把徐知县和周丰并‘请’来,让他在府衙重审这桩案子!”
说是重审,其实就是逼徐怀志自打耳光!
按理说,这等不留余地直接撕破脸做派,是官场中人极力避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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