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?!”
孙绍宗脑中绮念顿时扫而空,紧赶几步到门前,把扯下门闩,顺势将门外王振提到半空,追问道:“张安素来稳重,怎会做下这般糊涂事?!”
平儿说着,迈步往外便走,口中道:“去厨房端碗姜汤来,给你暖暖身子。”
“别别别!”
孙绍宗忙追上去将她扯住,嬉笑道:“既然你人都在这里,还喝那劳什子玩意儿作甚?只消发发汗,这身子骨也便通透。”
“呸!”
平儿红着脸啐口,挣扎道:“这青天白日……”
打着贾迎春名义,自是不求回报;不直接送给自己,而是先让邢夫人过上手,免得她生出意见,则是体贴自己为难之处。
年少成名英雄豪迈,偏又如此体贴入微……
也难怪妙玉姐姐清修十数载,却还是为他动凡心。
与此同时……
前院客房里之中——
随即把入画拉到角落里,细问那毛料大氅来历——不仅贾惜春觉得不可思议,她也实在不敢相信,自家伯母会突然变得如此好心。
就听入画道:“听秋桐说,这衣裳是二姑娘派人送来,指明让太太转给您,要不然啊……”
二姑娘?
已经嫁到孙家贾迎春?
上次她回娘家,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,却不曾想她竟还记挂着……
“怎会是青天白日?这里明明还带礼物……”
这着三不着四,眼看就要提前施以鞭刑,逼问那冒名顶替着,究竟是不是王熙凤,却忽听外面有人咚咚砸门。
谁这不开眼?
按说荣国府上下,都知道平儿早晚是自己人,这时隔两年好容易‘团聚’回,怎得还有人敢上门打搅?
孙绍宗沉着脸到院里,正待问明门外是谁,又听那砸门地叫道:“大人、出事!张安酒后无状,竟误杀自家亲叔叔,如今已经被扭送到大兴县衙!”
“阿嚏、阿嚏!”
孙绍宗连打两个大大喷嚏,揉着鼻子自嘲道:“这没穿披风时候,还好好,谁承想穿上反倒生受不得。”
其实他之前到前院找张成,主要就是想让张成会去,讨件御寒大衣裳回来——毕竟已经拿定主意,要到明天才回去。
至于邢岫烟哪件,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。
“别是染风寒吧?”
不对!
这迎春姐姐如何又会晓得,自己没有厚衣裳穿用?
邢岫烟到底是个心思通透,只稍稍琢磨,便想到孙绍宗头上——也只有他既知道自己窘境,又方便打着贾迎春名头行事。
想到这里,邢岫烟下意识将那衣裳接在手中,轻轻抚弄几下,便觉股暖意直达心底。
让她感动,不仅是这件衣裳本身,还有孙绍宗那细腻体贴,又隐于幕后行事作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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