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姨妈被女儿这单刀直入问,登时便慌乱起来,色厉内荏呵斥道:“不过是时走岔,绕许久才又寻到戏台下
虽说略有些插曲。
但众女居所还是很快便定下来。
鸳鸯得吩咐,下去准备被褥等物,心中却不觉有些诧异——原以为薛姨妈母女,必然是要住在处,却不曾想最后与薛姨妈分派在起却是李纨。
不过转念想,这两个寡居多年主儿,也确是共同语言,鸳鸯也便没有细究。
可她没有细究,薛宝钗却是觉察出些不对来。
鸳鸯忙喊绣橘过来,嘱咐她把这几个盯牢,万不敢让她们在雪地里胡来——真要是想玩雪,也等回荣国府再说。
给这‘淘气’三人组上好措施,鸳鸯这才挑帘子进去,把差事向贾迎春回禀。
禀报完差事,却见这堂屋里只有黛玉、阮蓉、邢岫烟、惜春几个,并不见薛姨妈母女以及李纨三人。
正稀奇着,就见阮蓉笑拉着邢岫烟笑道:“今儿瞧着邢家舅舅身子骨见好,你也别整日里憋在东跨院里,干脆晚上同黛玉起去那里,咱们三个好生聊聊。”
她说热络,可在场几个精明,却都看出是话里有话。
打发走孙兆麟,东跨院里也已然曲终人散。
将大多数宾客礼送出去,余下几个关系亲近,便在大厅里摆下宴席,庆贺这次彩排圆满成功。
酒桌上嬉笑怒骂且不去论。
却说正喝道酒酣之际,孙绍宗却得禀报,说是大太太派鸳鸯过来传话。
告罪离席出来,就见外面已是阴沉沉、白茫茫片。
先头在东跨院游廊里,自家母亲和李纨先后离席,又过许久才回来事情,她可不会这快就忘。
更何况后来两人独处时,又似乎哭过场样子……
故而等到贾迎春在梅园暖阁设下晚宴,款待众人之际,薛宝钗便悄没声,把母亲拉到角落里追问究竟。
“妈,您今儿下午究竟去哪?大半天不见个踪影,回来也怪怪……”
“胡说什!”
这其中,自然就包括邢岫烟本人。
“不敢叨扰姐姐。”
邢岫烟微微欠身,正色道:“家父如今大病初愈,正该悉心照料以防反复——且等家父日后完全康复,同家母团圆,小妹再来领受姐姐好意不迟。”
鸳鸯垂首侍立,听这问答,不觉有些感同身受,多少钟灵毓秀女子,偏偏受父母拖累,生生受人白眼、非议。
自己如是,这邢岫烟也不外如是。
今年这雪,怕是非要成灾不可啊!
孙绍宗心里嘀咕着,鸳鸯便自上前见礼道:“二爷也瞧见,这人不留客天留客——诸位爷还罢,姑娘们却都娇弱着呢,这风里来雪里去,如何能生受?”
“依着太太意思,且先在咱家住上晚,等明儿出日头再走不迟——故而特地让奴婢过来,请二爷先向两位舅爷知会声。”
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,孙绍宗自然不会有什异议,当下点头应,自去同贾琏、贾宝玉、薛蟠等人分说。
却说鸳鸯传完话,原路返回后院,就见堂屋门前已经挂起大红灯笼,而史湘云、薛宝琴、贾探春三个,各自捧双龙戏珠铜手炉,正在那廊下指指点点,也不知又有什幺蛾子要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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