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,这些人道理,也只同身份相当人讲,若是彼此差距过大,那张尚书固然会管教儿子,却未必会放过儿子仇人。
柳湘莲听出其中含义之后,那喜色顿时又褪个干净,足足沉默好半晌,直到孙绍宗命人把那拜帖送走,这才突然开口道:“二哥,您还是再找个师爷吧。”
“什意思?”
孙绍宗眉头皱:“难道只是上门说几句场面话,你都不肯?”
“二哥误会。”
“好汉?”
孙绍宗终于把白眼翻出来:“打个纨绔子弟,就搞成这副德行,还想着要抛妻弃子远走高飞,你也好意思自称是好汉?”
说着,甩袍袖道:“先回去洗漱更衣,晚上跟去张尚书府上走遭。”
说着,自顾自进里间,笔走龙蛇写下封拜帖,正待命人送去张府,柳湘莲又讪讪跟进来,副欲言又止架势。
“放心吧。”
发。
偏柳湘莲最恨男人窥伺自己‘美色’——当初薛蟠就因为这个,曾被他整治过好几回。
当下先不声不响,把那人支到护城河边儿,然后悄悄赶过去好顿胖揍,又硬是灌好些污泥臭水进去。
那兔儿爷被打哭爹喊娘、连连讨饶,可等到脱身之后,却又在马上咒骂不断,并表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。
当然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他还丢下句‘爹是工部侍郎张秋,连那荣国府贾政,都要礼让三分’言语。
柳湘莲摇摇头,继而决然道:“小弟是想闭门苦读——三年后,要再去考回秋闱!”
孙绍宗哂道:“不是让你去伏低做小,那张尚书也曾打过交道,为人颇为方正古板,若知道他那儿子所作所为,怕是要打比你还狠。”
这位工部张尚书,正是三年之前同孙绍宗起,主持顺天府秋闱礼部侍郎张秋。
柳湘莲闻言,霎时间收满面愁容,喜形于色道:“如此说来,那张尚书倒真是个明事理!”
“明事理?”
孙绍宗嗤鼻声:“你且换个七八品小官儿上门试试?看他还明不明事理!”
蒋玉菡这才知道惹大祸,未免连累到孙绍宗头上,急急忙忙跑来请辞,甚至打定主意要离京避祸。
听完他这番叙述,孙绍宗险些没翻个白眼。
倒不是对蒋玉菡处理方式,有什意见,而是实在不理解,这厮明明最恨别人把自己当成‘象姑’看待,偏又坦然在戏台上,咿咿呀呀扭捏作态。
他自己难道就不觉得矛盾?
而柳湘莲见孙绍宗并未及时回应,立刻又拍着胸脯表态道:“二哥,好汉做事好汉当,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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