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苏然被这声怒吼吓到,乖乖趴上去,两手搂住她脖子。紧接着,身体腾空而起。
“保持清醒,听见
“姐姐…………”程苏然喘着气,说不清话,脸色白得瘆人。
大腿伤口直在流血,虽然流速不快,但这久,她能感觉到,精神和力量点点从身体里流失,没有力气再支撑着自己,像是要睡过去。
她知道她可能撑不住。
但是……
都还没有把姐姐带出去呢。
“好,好,你别说话。”江虞见她愈发虚弱,心揪起来。
抓过背包,草草收拾好。
她扶着岩石站起来,背上双肩包,手脚冷得都有点麻木,拉起程苏然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搂住她腰。
“走……走这边……”程苏然指个方向。
“定小心脚下,用……用木棍探探路。”
真是小朋友?
“程……”江虞嘴唇动动,伸出手,试图去摸那张脸。
程苏然猛地抓住她手,贴在自己脸上,用力点头,“是,是,姐姐……找到你……”眼角溢出激动泪花,随后又皱起眉。
“手怎这冷?你在发抖……走,快跟走,带你下山。”
她说话很喘,有点呼吸不上来,头也犯晕,抱住江虞胳膊想把人拉起来,自己却差点跌跤。
都说人在濒死时候会产生幻觉。
那瞬间,江虞以为自己在做梦,或是快要死,大脑控制着她油尽灯枯躯体,用最后点能量,让她在临死前看见最想念人。
原来她最想念是程苏然……
她小朋友,她金丝雀。
江虞平静而坦然地笑。
“没事……快……快走吧……”程苏然虚弱地笑笑,咬紧牙根。
江虞心里有点慌,目光落在她染血大腿上,隐隐生出不好预感,于是二话不说背过身蹲下,说:“上来,背你。”
“别……”
“快点!”
“……”
江虞点点头,只手拄着她登山杖,另只搂在腰上手拎着电筒,两人就这样深脚浅脚地往山下走。
山间夜晚寒气重,阵阵凉风吹得人直哆嗦,整座山林静悄悄,耳边只有彼此粗重呼吸声。
黯淡残月从东头移到西头。
大约走十来分钟,程苏然渐渐有些体力不支,脚步软塌塌,好像踩在棉花上,大半个身子都偎着江虞,呼吸越来越沉。
“小朋友?”江虞发现她不对劲,停下脚步,“怎?”
江虞连忙扶住她。
还来不及问她怎会出现在这里,就闻到股淡淡血腥味,借着手电筒光,视线里闪过抹红。
她左大腿上包裹着白色布料,不断渗出鲜血,染红大块布,牛仔裤也沾着斑驳血迹,触目惊心。
“你腿……怎回事?”江虞倒吸口凉气,蹙紧眉。
程苏然咬牙忍着疼痛,笑笑,说:“不小心被尖东西划下,没事,姐姐……们快点下山吧,知道……知道有近路,跟走……”
自此无憾。
“姐姐!”
只微凉手抚上脸颊,触感无比真实,江虞怔怔,感受到迎面扑来急促呼吸,睁大眼睛。
女孩弯腰站在她面前,头发散乱,小脸沾灰尘泥土,大口喘着气,很是狼狈。
那双清亮眸子涌动着欣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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