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查过,然然专业大概率要出国,大四应该会去法国交换年。如果未来想往翻译方向发展,后续还需要深造,如果未来不打算从事本专业工作,现在社会上竞争激烈,至少得硕士学历才有保障,读硕时期另选专业,以后多项技能,就有更多选择余地。
样样都要花钱。
虽说边读书边打工也可以,但人精力终究有限,她希望然然全身心投入学习,不必为柴米油盐烦恼。只有当个人没有后顾之忧,才不会被焦虑捆绑,有底气不断前行。
然然就像另个她自己。
她没念过大学,心里总有遗憾,因此不希望然然为钱束缚手脚。她养小鸟,本就该振翅飞往更广阔天空。
田琳迟疑片刻,从包里拿出皱巴巴支票,递过去,“变成这样。”
江虞垂下眼。
薄薄纸张折痕深重,被揉得几乎不成样子,可以想象搓揉它人有多愤怒。
她仿佛看见那张小脸皱成团,涨得通红,那双清澈鹿眸蓄满泪,绝望又痛苦,然后狠狠揉捏着这张纸,愤然离去。
“她有说什吗?”江虞语气淡淡道。
程苏然低下头,将支票揉成团,不轻不重地扔给田琳,开门下车,像幽灵样朝学校大门飘去。
……
傍晚时分,天空飘起毛毛细雨。
室内暗沉沉,没开灯,江虞独自人站在落地窗前,望着朦胧雨雾,阴仄光晕洒她身。
——笃笃笃
但在这之外,还有藏在心里,沉在眼底,是是非非,只有亲眼见到江虞才能窥探二。
那天太仓促,是她没能沉住气,但她不后悔。这些天虽然心碎难过,却是几个月以来前所未有轻松。
她终于可以平视江虞。
“为什不想见?她在害怕吗?”程苏然哂笑。
女孩咄咄逼人却稚嫩模样,像是走路还不稳就龇牙咧嘴吓唬人小兽,看着只让人心疼和无奈。
可惜那颗心太过赤诚。
她不能直视,也无法回应。
“真傻。”江虞叹息,拾起支票自言自语。
田琳观察她脸色,犹豫半晌,小心问:“虞姐,其实,也想知道……为什?”
“分手费而
田琳如实回答:“程小姐说想见你,有话要亲口对你说,说你不见,她认为你在害怕。另外,她还问既然不联系,为什你还要这帮她……”
帮?
江虞笑。
真是个聪明小傻瓜。
聪明到看破她心思,傻到拒绝这笔钱。
办公室大门开。
田琳探身进来,扫视圈,目光落在窗边孤寂身影上,轻手轻脚走过去,“虞姐……”
“她怎样?”江虞侧过脸。
“精神状态还好,考试情况没问,你交代话都带到,但是她拒绝接受。”
“钱呢?”
田琳努力维持着笑容,依旧摇头:“因为没必要见面。老板很忙,做事喜欢速战速决,程小姐,提醒你,死缠烂打不好玩。”
程苏然紧咬牙关,眼睛又红几分。
脑海中回闪这些日子点点滴滴,无数个温存夜晚,安抚吻,枕边轻语,细微照顾,还有“姐姐喜欢你”,很多很多……画面碎裂成渣滓,嵌在她血淋淋心上。
都结束。
“谢谢,酒店就不住,车不需要,演戏也不用,自己可以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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