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顾接过匣子,淡淡道:“爹若不信,看便知。”
“汴京城里几家铺子——文盛书坊、兴安绸缎铺、珍客楼……其他姑且不论,单这三家,每个都是日进斗金,这些都是当年娘从言家带来陪嫁,也是娘亲自置进蓉儿嫁妆单子里。”
“除此以外,这匣子里,还留着当年娘出嫁时陪嫁单子,张张字据清明,皆有言家账房印信为证。”
贺老侯爷面色风云变幻,他猛地站起身来,两步冲到贺顾面前夺过那个匣子,打开匣子翻出里面泛黄纸张来——
当初他与言大小姐,是两家长辈早早定下亲事,言眉若是言老将军独女,陪嫁十分丰厚,底单字据都足足有摞厚。
毕竟当年言眉若死,贺南丰扶正她做新夫人,府中下人都忙着巴结她,有些事根本不需万姝儿亲自吩咐,便会有人摸着她心思先去做。
至于现在,整个侯府都归她管多年,她又哪里能记得那死多年短命鬼言小姐,有些什嫁妆?
这便时没答上话来。
贺老侯爷眉头皱得更紧:“指使王管事,要走眉若嫁妆……真有这种事?”
贺顾上辈子在亲爹面前,十分别扭,言大小姐去世后,他心里恼恨母亲尸骨未寒,贺南丰就迅速扶正妾室,看他和万氏腻歪贺顾就反胃,更是句话也不愿再同他说,父子俩见面,也只有阴阳怪气,横眉冷对。
撒谎陷害这种事,他是万万做不出来。
贺顾说十有八九是真。
贺老侯爷面色沉郁看看万氏,道:“若真如此,你这做娘,也未免太不尽心,这年带着顾儿离京,你不是在信中说,都在为府中庶务奔忙?容儿是长阳侯府唯个小姐,她终身大事你都不上心,既如此,你究竟都忙到哪去?”
贺顾道:“不上心?看不是不上心,夫人是太上心。”
“当年娘过世后,与妹妹年幼,娘嫁妆,也被夫人叫王管事寻个由头,说曲嬷嬷是下人,无权掌管家产,强要走。”
贺南丰哗啦啦翻着,越看胡子抖得越剧烈。
半晌,他目光终于顿在最后张上——
果然是言大小姐亲笔所书……刚给贺容置半嫁妆单子。
贺顾等他看完,才淡
至于受委屈,那更是硬着头皮,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,示弱是不可能示弱,打死他也不可能示弱。
贺顾原不信贺南丰什也不知道,只以为,他就是心护着万氏罢,谁知,直到贺老头过世,贺顾才发现,他可能还真什都不知道。
万姝儿在他心里,没准始终都是娇娇弱弱朵出水白莲。
贺南丰大半心思,估计都用在钻营朝中差事上。
征野回来很是时候,他捧着个小小红木匣子,气喘吁吁跑进正厅。
“容儿嫁妆并不是无人准备过,娘生前便直在给她置产。”
“只问句,如今是夫人管家,既如此,当初王管事,把娘陪嫁和给蓉儿准备嫁妆单子起要走,这些东西都上哪儿去?”
“娘陪嫁,容儿嫁妆,夫人也该物归原主吧?”
万姝儿怔然,她确实没想到,贺顾要说竟然是这件事。
事情早已过去多年,若不是今日贺顾提及,她怕是都不记得当初有这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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