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临儿也是无心之言,无心之失,这孩子素来根筋,性子单纯,哪里就想得那多?又能有那般狠毒心思,陛下可万不要误会临儿啊!”
来人是个穿着鹅黄色宫裙、身姿高挑、四十岁上下美妇,她生浓眉大眼、五官英气,不是别人,正是二皇子生母闻贵妃。
闻贵妃身后又跟两个十七八岁少年人,皆是风尘仆仆,正是刚刚回宫往陈皇后宫里来,便撞上正好往芷阳宫来闻贵妃贺顾与裴昭珩二人。
皇帝看见闻贵妃,先是蹙蹙眉,道:“你怎来?”
继而又看到她身后三皇子和驸马,愣愣才道:“珩儿,你怎也回来?”
这殿里躺着,昏迷不醒人事不知,你竟还能说得出‘不是最紧要’这种话来,你孝心呢?都让狗吃吗?!”
裴昭临脑子瞬时嗡嗡作响,时简直手无足措,只能连连叩头道:“儿臣不是这个意思,儿臣意思不是母后身子不要紧,儿臣只是觉得,宗山……”
皇帝怒道:“够!朕不想再听!究竟是那传信时情急,冲进殿来,还是有人特意留心放他进来?宗山究竟是确有其事,还是有人特地授意,叫他这样传讯,甚至你究竟是真确如此无能,办不好君父交代给你差事,还是有意为之、居心叵测!朕今日都不想再追究,你给朕滚出去,滚出你母后芷阳宫去,朕不想看见你!”
裴昭临从未见过皇父发这大火,头叩到半,听到最后句,才又呆呆抬起头来,脑子里嗡嗡作响,时几乎感觉天都要塌。
站在旁边直默不作声陈元甫陈国舅,却忽然不咸不淡来句:“十二卫毕竟还是隶属京畿五司,如今二殿下得京畿禁军职司,时大权在握,少年人不更事,拿错主意,办岔差事,也是情理之中,陛下不必太过苛责于殿下。”
二人行过礼,裴昭珩才道:“江洛差事交代完,儿臣本想赶着回来陪父皇母后过年,只是来迟,母后她……”
正此时,内殿那给皇后看诊老太医却走出来,众人见他出来俱是面色振,纷纷围上去,皇帝更是立刻疾声问道:“皇后如何?”
老太医叹口气,把药箱往旁边地上放,便作势要跪下磕头,皇帝连忙扶住他急
陈元甫这话,看似是在替裴昭临说好话,可话里却处处埋着都是坑,裴昭临心知自己舅舅管着洛陵、承河二处镇守大营,已是手握朝廷半多军权,所以当初皇父竟然不生猜忌之心,还肯将十二卫交由他打理,才格外叫裴昭临雀跃,君父这般信任,此举岂不是有言外之意?
可那是有多雀跃,现在听陈国舅这话便有多毛骨悚然,这个不安好心老狐狸,说看似是好话,却字字都是诛心之言,话里话外岂不都是在暗示他外家闻家既得大半兵权、又得京畿禁军职司,他生不臣之心,这才要叫人惊害太子姨母——如今皇后娘娘?
可他却敢发誓,他绝无此心啊!
裴昭临时感觉又憋闷又委屈,可却偏偏又找不出什话为自己开脱,方才君父又动那大肝火,他如今真是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,直如四面楚歌。
正此刻,殿外忽然传来个女子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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