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贺顾才憋红着脸,哽这脖子硬梆梆道:“……才不脱!”
裴昭珩沉默会。
方才他瞧瞧那瓷瓶里药,已然用小半,子环性情他自然知道,这药子环既然肯用,那必然是已经疼有些受不住,否则他死鸭子嘴硬,能硬抗就必然不会示弱。
且又正好叫他撞见那场面,只看着子环那副憋红脸、还死命提溜着裤腰带狼狈模样,药多半是还没上好。
裴昭珩顿顿,道:“不做什,只帮你上药罢。”
尴尬而窒息沉默只维持几息不到功夫,短短片刻,贺顾便以种迅雷不及掩耳速度飞快地拉上裤子,张俊脸涨得通红片,他试图装作无事发生,然而指尖上沾着那点药膏,却实在无处安放,既不好搽回小瓷瓶里去,更不好随便蹭在裤子上,手伸着也不是,缩回去也不是,进退两难、凝固在原地十分尴尬。
他方才擦药这个姿势,本就十分别扭,毕竟他自己个儿也看不见自己屁股……否则也不至于吹灭灯火,个人扶着书案桌沿抹药……可谁知,竟又好死不死让三殿下撞见……
贺小侯爷手上还沾着药膏,短短片刻功夫,裤腰带自然也是来不及去系,只能努力拽着不叫裤子掉下去,他好容易才绷住脸上神情,没叫自己立时尴尬找个地缝钻进去,十分努力强行镇定着,若无其事道:“殿……殿下,怎你来,下人也不和通传声?”
裴昭珩见他这副模样,也不答话,只是眸色微动,踏进书房转身合上房门,走到还傻愣愣扶着桌沿贺顾身边,言不发拿起桌上那个小瓷瓶,他打开瓶塞扫眼瓶中药膏余量,这才抬眸看着贺顾道:“把裤子脱,看看。”
贺顾:“……”
贺顾闻言怔,看着神色如往常淡漠三殿下那棱角分明俊美脸庞,脑海里却鬼使神差地忽然浮现出昨晚——他无意中就着月色瞧见裴昭
虽说……虽说昨晚上,他与三殿下,确是已有过肌肤之亲……可……可那毕竟也是他头回开荤,无论是哪种意义上头回……
今日若不是忽然被皇帝宣进宫去,贺顾自己其实都还远远没调整过来心态,能平稳接受自己让三殿下给办这事……他之所以能维持整日冷静,在陛下面前也未露端倪,不过是因为强行逼着自己,不去想昨夜发生事罢。
毕竟都是他自己愿意,如今做也做完,再别别扭扭生气,敢做不敢当,岂不是像个小媳妇样?而且个大老爷们儿,搞断袖还要怨人家劲儿太大,弄疼自己,怎想怎不对劲……他又不是枝头醉小倌,就算心里着实难堪、屁股着实痛得慌,也是断断开不这个口。
只是贺顾虽然死要面子,宁愿打肿脸充胖子咬牙忍着,也不肯示弱,但这也不代表他心里真就点波澜都没有,三殿下昨晚上可是整整折腾他宿,今日见面,就叫他脱裤子,这算怎回事……
昨夜倒腾实在有点厉害,偏偏今日还被皇帝宣召,进宫车辇也只能坐到太和门外,大截路还得靠两条腿走,他好容易才坚持下来,却也是每走步都撕扯着疼,现在不定都已经肿……这丢人,哪还能让别人看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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