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京畿戒严,京城有变,这些都是贺顾猜测和直觉,他也确并没有充足书信来往和证据,能证明京城到底发生什事,但这种事从古至今,都是等不得十足证据,往往那点直觉便是唯机会,倘若真出事,等有完全证据再动手,那恐怕黄花菜都已经凉。
这关头,死马也只能当作活马医,调不动昆穹山营地兵,那也还有阳溪县衙府兵,是好是孬总是个兵,聊胜于无,总比没有强。
是以贺顾强行要把阳溪县衙府兵全都带走时,钱知县即便吓得两股战战,恨不得跪下来给他磕头求求这位小爷,别再胡作非为带累他,害他老钱不能在致仕后荣养,贺顾还是吃秤砣铁心,好赖不听。
钱知县与他扯皮,他便抬出几个月前刚把钱知县吓得够呛三王爷,叫他知道他若配合,同意调兵,虽然未必就能舒服养老,但若是
“你可懂得?”
裴昭元愣愣看着御榻上皇帝,几乎被他方才所说给惊得脑海片空白,心头巨震,他说不清此刻他是个什心情,可看着这个此刻分明已经行将就木、奄奄息老父,裴昭元却头次生出几分难以用语言描述恐惧和震撼来。
皇帝长出口气,道:“记得……咳咳……记得今日朕和你说过话……以后若是赌赢……也辈子不要忘记……若是赌输……元儿倘若……咳咳……倘若愿意带着这份筹码……那便还能好好……若不愿意……那你便也再无退路可行……”
裴昭元喉头滚滚,却不知道想到什,这次他止住泪,面上情绪也点点褪个干干净净。
“父皇……写传位诏书吧。”——
儿……”
裴昭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,他边咽着泪边恨恨道:“既如此,父皇又为何要喝那碗雪梨汤,为何要给儿臣机会……您究竟是……您究竟是怎想……难道看着儿臣这样,父皇便觉得……快意吗?!”
皇帝闭着眼摇摇头,道:“元儿可还记得,朕和你说过,天家……不是没有亲情。”
“元儿觉得朕在糊弄你,可朕……朕却从未骗过你。”
“朕喝那碗汤……是因为你是朕孩儿……朕给你这个赌机会……也是因为你身上……流着朕血……”
北地,阳溪。
意料之内,周振飞拒绝贺顾发兵往京要求。
贺顾并不意外,毕竟他只是个小小偏将,无虎符、二无御诏,就算他已经告诉周将军京城有变,也许此刻陛下和皇后娘娘遭不测,可口说无凭,他能相信带回消息征野,周将军却没有义务相信带来消息他。
但昆穹山营地距离京城这般近,眼下也是贺顾能够得着最近兵力,就算都是些运粮老弱病残,可此刻情势紧急,生死攸关,也由不得他挑三拣四。
只是即便贺顾不挑三拣四,这昆穹山营地兵马,却也远不是他想调动,便能调动。
“倘你今日赌赢……也要记得……咳咳……记得你能赌赢……你筹码……从来不是什禁军……也不是陈家……”
“……而是因为你是朕儿子,是裴家子孙。”
“朕愿让你有机会赢,你才能赢。”
“你可懂得?”
“生杀予夺,这才是君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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