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个女人罢,便是她肚子里真有孩子,难不成儿臣还缺这个孩子吗?”
“她不过可有可无,父皇拿她和姨母、三弟比,儿臣究竟该说父皇老?还
他生在天家,又年少丧母,在这世上,莫说兄弟血亲,便是连亲生父亲,待他也非真心,时至今日,真正不因着他这太子身份,全心全意盼着他好,仔细想,竟也只剩下这个妻子。
所以即使这多年来,孟氏始终无所出,裴昭元也不曾怪过她分毫。
所以即使他豁出命来要和皇父赌这最后局,却也不敢把孟氏留在身边,事前便叫人偷偷把她送出京城。
裴昭元太懂得——
不管是他已然置身这个位置,还是他觊觎那些东西,都决定无论自己喜爱什东西、什人,都不能写在脸上叫人知晓,否则日后旦被人拿住,便是他命门。
半晌,才道:“所以……父皇当年……便把姨母摆上赌桌,如今……又要为三弟……”
说到这里,却顿顿,裴昭元时也有些怔然,脑海里似是而非、云里雾里,此时此刻,便是连他也真不知道,对这个皇父而言,他那三弟究竟是赌注,还是那个让他尽管奄奄息、却也要奋力搏筹码。
但有点,老皇帝却确没猜错。
孟氏于裴昭元而言,确与旁女子,并不相同。
孟文茵虽不是豪门之女,却生在孟家这样个累世清流书香门第,当初嫁入东宫时,裴昭元还在为博君父欢心扮做仁德贤厚储君模样,自请除礼部大人们共议后、觉得绝不能免,其他所有婚仪,都能省则省,应开支,也都能削则削。
就好像姨母之于父皇。
所以这多年来,孟氏在他心中虽然地位非凡,可在君父面前,他也从未多提过只言片语,表现出过分毫。
可是此刻,身陷囫囵,裴昭元却才猛然惊觉,原来,他竟从未骗过皇父眼睛。
皇父说没错……再珍视东西,旦上这张赌桌,便再也由不得自己。
裴昭元腮帮子颤颤,半晌才强逼着自己挤出个略带几分讽刺讥笑,道:“……赌?父皇以为,儿臣今日既敢做这些事,难不成还怕和父皇赌个女人吗?”
太子有这份节俭体恤心意,虽然没有这样旧例,但众臣工们听闻后,自然皆是交口称赞夸东宫有德,于是皇帝便也不好再回绝,是以孟氏嫁入东宫,虽然身份贵重,该有婚仪也没少,却也实在是国朝自开国以来,嫁最不风光太子妃。
可尽管如此,这多年以来,孟氏却也从来不曾和裴昭元吐过个字苦水、更不曾抱怨。
皇帝看得没错,太子妃孟氏,确是个真正柔顺又温善女子,待旁人如此,待裴昭元则更甚,而她祖父孟博远孟老太傅也是如此,腔真心盼着国朝太子越来越好,这些年来虽然不曾帮过裴昭元什大忙,然而在文臣脉之中,裴昭元之所以能够博得今日这样好声望,除显贵外祖陈家,也很有清贵孟家相助原因。
而孟文茵这样妻子,也确很难让人讨厌起来。
是以当初裴昭元娶她时,虽还心中多少有些不快,可后来天长日久,却也不免渐渐对她改态度,不自觉点点对她怜惜爱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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