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……
今日这样街市,若是珩哥也在,能与他同游,那该……那该多好。
当初与“长公主”成亲时,贺顾便不止次幻想过以后为她穿衣篦发、为她描眉弄妆,与她共游人间烟火,与她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未来……
如今心上人成个男子倒也罢,竟还成九五至尊,穿衣篦发、描眉弄妆已是不成,这往后热闹和灯市,想必也只有他人……
他想及此处,不免有些失落,稍稍叹口气,心道——
他跑得快,征野时也没拦住,看他跳出马车那矫健模样,简直险些都要忘这位如今是有孕在身。
不过他也只能老实跟上,忍不住小声嘟哝句:“……其实是您自己想逛吧?”
贺顾自然是都听不见。
长街上灯火如织,人头熙熙攘攘,时不时有或面覆薄纱、或头戴帷帽姑娘三五作伴,穿行其中,女子低声交谈笑语不绝于耳,还有街边小贩或叫卖吃食、或叫卖玩意卖力喊声,派再纯粹不过人间烟火气。
这样情景,在北地是绝看不见。
贺顾自揽政殿出来时,已是日头昏然微斜,等到出太和门,天色已然彻底昏暗下来。
他在揽政殿里睡足足两个多时辰,是以此刻倒是精神熠熠起来,马车还未行到西大街,外头夜市灯火璀璨,欢笑却又喧闹人声不绝于耳,贺顾撩开车帘子瞅眼,见到这般繁华景象,嘴角也微微扬起。
只道:“叫车夫停停。”
征野有些不解,道:“怎,爷可是想起什事?”
这多年,无论旁人叫贺顾小侯爷,还是驸马、将军,征野倒都始终如唤他声爷,从未变过。
贺子环啊贺子环。
人
待远远瞧见公主府朱红色大门时,贺顾征野主仆二人手上已然不知不觉多许多大包小包。
征野道:“爷还逛?”
贺顾虽有些意犹未尽,但想起家中还在等自己宝音小丫头,还是摇摇头,道:“回去吧。”
他虽这样说,却还是转头看眼那头仍然热闹、镀着层暖黄色光晕喧嚣街市,脑海里不知怎便浮现出某个人眼角带着笑意,薄唇微抿侧脸。
半晌,他才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在想谁,不免有些恍然。
也许是今日这样好日子,实在熏得人未饮酒也带三分醉意,贺顾有心逗他,便促狭笑道:“事虽没有,只是咱们好容易回京来,你如今也是有家室人,人家颜姑娘虽说已嫁与你为妻,可毕竟也是大好年华女子,你这木头难道便不想给她买些礼物,好回家去讨娘子欢心?”
征野没想到他叫马车停下竟是为这个,时有些愣怔,回过头来才挠挠后脑勺憨笑声,道:“爷说是,这倒是疏忽忘,不过……阿雅她与旁女子不同,深明大义,又通情达理,想来即便时忘,她也不会为着这种事怨怪。”
贺顾听得忍不住白他眼,道:“人家大度,你就不上心,这是什道理,岂非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?”
征野:“……”
贺顾也不与他废话,自己撩开马车门帘子头也不回钻出去,只抛下句:“今日难得有机会,这样热闹夜市,出来逛逛,给你娘子买些胭脂玩意,左右也不远,咱们走着回去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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