罕沙七部并非昭朝藩属之国,平乱说……实在有些站不住脚,也或许太皇帝早有所料,从当年应允互市通商,却只允赤魈部起,他便拿准鹬蚌相争、渔翁得利主意吧……
“应王与父皇战告捷,亦由此结下同袍之谊,罕沙草原也纳入朝疆土,其余六部皆俯首称臣,自此后先帝开始允准父皇统领林州屯兵,因此父皇从前总说母妃是他贵人,若非遇上母妃、无草原平乱之战,也无林州屯兵之权,当年与先大皇子夺位之争中,父皇除应王相助,便真再没有半分自保之力,胜算当然也小许多。”
青岩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,自林州返京,到京城北郊,破门战中,应王与父皇带大部人马在城门厮杀,先庆王勾结大皇子,自知旦父皇与应王入城,他勾结侄儿谋逆逼宫事便彻底失败,届时再难保得命在,于是便遣个偏将,绕路,带上人马偷偷摸进后方大营,欲要挟持王妃,以要挟父皇,却不知怎进成母妃营帐,错把母妃当成王妃,将与母妃道掳走。”
青岩时讶然,不想当年潜华帝返京,其中竟还有这般波折,以前怎从未听说过?
闻楚却没回答,只继续道:“母妃逃出罕沙草原后,便路向东,因生怕被追兵追上,分毫不敢停歇,逃亡路上,却正好与被贬往林州父皇相遇。”
“母妃生得貌美,父皇对她见倾心,有意纳入后宅,只是母妃碍于外祖母临终训诫,刚开始并不肯答应,父皇也不曾强求,只是不忍见她个弱女子流落在外,便收至身边做个贴身侍女。”
青岩闻言,不由暗自腹诽。
什叫不曾强求?潜华帝这显然是情场老手,说得好听,却把人家姑娘安排在自己身边做个贴身侍女,明明白白不过是缓兵之计罢,既然都做侍女,难道燕嫔以后还想跑得吗?
师父商大伴从前总和他把潜华帝被贬北上路形容凄风苦雨,如此看来,其实师父所言,倒也未必尽然可信,起码不论再凄风苦雨,潜华帝不是也记得沿路收美猎艳吗?
“母妃明知他们要掳是郡王妃,却始终不曾开口提醒,反而认下自己便是郡王妃,那时尚且年幼,早已
果然闻楚继续道:“日久天长相处下来,父皇始终待母妃悉心照拂有加,母妃也终于动心,松口,后来便有。”
“幼时母妃和提起这些事,也问过她,分明外祖母叮嘱过她,若是和外族男子成婚,将来……难道她就不怕真落得那样下场吗?她却说若是要她个人,孤零零活在世上直到老死,又何尝不是不得好死?”
“从前以为她答应父皇,生下,是为着要以后借着郡王之子身份,回去报仇,可报仇之说……她却又从未和提起过。”
闻楚顿顿,道:“后来……后来父皇因从母妃身上,得知罕沙草原上六部倾轧,赤魈族灭族事,便写封密函报上京城,先帝得知此事后,命十弟应王率兵北上平乱,而左近林州屯军,则由被贬林州郡王——也就是父皇,率领辅击。”
青岩听,时有些无言,也不知是为先帝理直气壮“平乱”之说,还是感慨原来当年王爷离府北上最初缘由,竟是从这里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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