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崇峻面色忽青忽白,张张嘴,不知还想说什,傅恭在旁见状,气肩膀直发抖,低声斥道:“你还有什可说,真想气死为父不成?还不住嘴!”
他这才果然不继续说,伏首磕个头,闷道:“……臣知罪,请皇上息怒。”
闻楚并未发怒,只是看着他道:“你是该好好反省反省,既如此,便革去你青牛卫统领职,青牛卫交给你弟弟,你这些日子,就跟着你父亲,好好想想,什时候想明白,再提掌兵之事。”
傅恭父子三人闻言,明显都有些意外,但也并不敢多问什,待叩谢圣恩,闻楚才走到傅恭面前,把他扶起来。
青岩见他在傅恭耳边说句话,那傅侯爷听,脸色却刷变,叠声连道不敢,又要下跪,又被闻楚拦住。
来不会有居心叵测之人用此事做文章,这些奴婢贯最是见利忘义、迎风使舵,若不斩草除根,难保将来他们不会为虎作伥,或是落到有心之人手中,皇上才登大位,根基未稳,此时此刻,正是最不能心慈手软之际啊!”
闻楚点点头,道:“这些话,你为何不当面与说?”
傅崇峻滞,半晌才道:“臣……臣知道,皇上心慈,或许不肯依臣之言行事,所以才……才不得不狠下心……先斩后奏,臣自知有罪,不敢辩驳,只是此事……与父亲无干,父亲并不知情,皇上若要治罪,请治臣人之罪。”
语罢又磕个头。
闻楚点点头,道:“你是将门出身,家学渊源,看来什是懂先斩后奏,也懂什是‘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’。”
此事这才算结。
闻楚还要处置宣王叛党和班师回京事,自然没功夫当着众人面和青岩多说什,只是亲自叫人护送他回文景堂,青岩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,脑海里时是漱青回眸满是眼泪惶恐看着他神情,时是半年前除夕,他买席面请养心殿里所有内侍宫女们吃年饭,难得身着鲜艳颜色、穿着大红夹袄惜秋眼瞳里满是熠熠欢喜光、招呼着众宫人们用饭模样。
回文景堂,他兀自在房中
他此话出,且不说旁人,傅恭听在耳里,先出头冷汗,他想开口,却被闻楚抬手打断,闻楚继续道:“既如此,你不妨说说,何谓先斩后奏?”
傅崇峻虽未听出闻楚这话是什意思,但却也瞧见父亲神色不对,时心中有些犹疑,没敢轻易开口回答,只得绕个话头道:“臣愚钝……只知忠心为主,虽先斩后奏……也实是为皇上着想。”
闻楚没接他话茬,只道:“遇敌不决,则战机稍纵即逝,可先斩而后奏;治军不严,则军心散涣怠惰,可先斩而后奏,你既先斩后奏,是遇敌还是治下?”
傅崇峻被他问住,默然不语半晌,才道:“……若不斩草除根,将来他们倘若散播谣言,中伤皇上,与敌又有何异?”
闻楚沉声道:“倘若真有稍纵即逝之战机,你先斩后奏,自然情有可原,可这不过是几个宫婢内侍,他们还能跑不成?你言便称‘将来、‘倘若’,可见心中也知道这都是全无定数之事,却如此草菅人命,还狂言狡辩什先斩后奏,他们若真罪足致死,照你之见,大行皇帝崩逝前近身服侍过,是不是全该灭口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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