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鲛人生可化形次,变作人样时,眼内有雾,视物不明,幻化七日,不复人形。”
“在岸边做两年工,有些银钱,小屋开作客栈。海边风大,夜里灯总是灭,唯恐他寻不着,便花大价钱买那鲛人,熬油制灯。”
阿棠说得断断续续,人鱼灯也同她话样明明暗暗,却始终不曾熄灭过。
阿棠最后笑笑,望着屋外说:“也不晓得,他什时候才能回来呢?”
她眼里希冀是那样明显,令她瞧起来像个十三四岁少女。
李十听完,望着远处静静吹会子风,清淡笑,道:“听闻,鲛人故土在南海,离这里十分远。你碰见,是有福气。”
”
阿棠深深望着她,待冷风再起时,才又转过头去,微笑道:“要涨潮。”
阿音他们见李十同阿棠坐在门口,心里头纳闷,拎起行李也过来听。阿棠同他们打过招呼,将头依在门边,道:“你倒是头个问
。”
她说:“在等个人。”
阿棠讶异地扬扬眉,随即弯起眼角笑笑。
“既有福气,大约能等到罢。”
李十不置可否,站起身收拾东西,对宋十九三人点点头,在冷风中辞别阿棠同她小小旅店。
阿音呛口寒气,裹着大衣微微咳起来,仍是想着店里那盏灯:“不晓得,那鲛人究竟是似鱼还是似人?”
李十望着海雾弥漫前路,道:“师父说,她曾见过次鲛人。”
“生来无父无母,自幼在海盗窝里长大,海上同地里样,靠天吃饭,饥顿饱顿,面黄肌瘦同大头萝卜似。”不晓得谁给她起名字叫棠玉,好似是抓来个教书先生。棠是海棠棠,玉是翠玉玉。
“前几年海上抓得紧,们东躲西藏,被炮轰,不当心便落海,也是命大,被冲到这诸城岸边,个白面小子救。”
那小子生得顶漂亮,又白嫩,仿佛极少见太阳似,却是病恹恹,眼睛有些毛病。
“他照顾六七日,随后便要家去,问他可还来?他说他眼睛不大好,又不大认得路,恐怕寻不回来。”
“便说,在靠海地界盘个小屋,点最亮灯,他必定能找着。他笑说这样便好,眼就能瞧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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