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木兰。李十勾勾嘴角,站起身来捏纸黄符。
木兰却并未近前与她交手,仿佛是心知讨不好。四周蹙然响起轻柔而利落踏地声,快得如同擦亮火折子,簇簇此起彼伏。
李十站于正中,微微旋着身子,侧耳细细听,景门天英,伤门天冲,休门天蓬,惊门天柱,东南西北被她轻轻踏,四门交汇正中处隐隐以血书个“镇”字。涂老幺惊呼声,李十道:“画地为牢,锁人阵。”
话音刚落,她便将下颌骨轻轻收,脑中飞快地盘算起来,双目紧盯着地面,两足提勾,潜龙盘沙般定点破阵。木兰走地盘,李十行天盘,开门天辅,死门天任,杜门天心,落于右下角生门时右手撵符制灯芯,插于烟管里燃尽,而后垂着眼帘行至阵法正中,又如从前那样剜管儿熟糯米,精准地探手将其拍到眉心前方虚空处。
“啪”声轻响坠地,如落定尘埃。
模模糊糊三个字在墓室里散,罗勒春意在冰冷黄土岩石中出格极,李十将烟管子拿起来,正细细琢磨,却觉地面隐隐震动起来,耳畔有马蹄错落式疾奔脚步声,由远及近势如破竹。
涂老幺身子剧烈地颤起来,两旁肥肉抖得似被雷公翻来覆去地锤,众人惊疑地望着他,见他将裤兜中魂策令艰难地掏出来,捏着发麻虎口,断断续续道:“它……它娘,震起来!”
李十暗道不好,将烟管子横在胸前,正摆个防卫姿态,便闻阵鬼风袭来,凉浸浸地立在她脑后。
她将嘴牢牢合,太阳穴青筋突,头也不回将烟管子往脑后三寸处敲。
铜管落手处是软绵绵肉身,身后有短暂闷哼,而后鬼风撤,三两下散开,又极快地迫至她面前,带着长剑出鞘压迫,追魂夺命而来。
地上油灯快要燃尽,黑暗中隐隐现出个姑娘身影,似被金线勾出来,由透明化作实体,诡异得令人胆颤。
木兰眉心凝着李十封住糯米,此刻气息未歇地望着她,通红眼和起伏胸腔都透着不甘心,涂老幺见她动弹不得,壮胆子,拎起油灯上前看她,细瞧两下道:“果真是板砖脸,扁担肩嘿。”
阿音这才明白那男人
李十食指伸直,舞剑似支着烟枪,头往右移堪堪躲过鬼气袭击,随即后撤步,腰肢带动上身往后躺,绕至鬼气侧后方,烟管迅速在空中书个“定”字,手腕抖,力逾千斤地拍过去。
李十拳脚功夫好看极,用辞赋里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”来形容再合适不过,软绵中透着不容忽视力道,似抽条柳枝,压迫性地生发,还透着杀伐决断气定神闲,令被阿音护在身后宋十九时惊艳得忘动作。
那鬼气霎时消停,墓室中又恢复寂静,比方才还幽宁些,只是李十握握烟枪,唯有她晓得,方才定身符并未拍到那厉鬼身上去,此刻平静便似有千百双眼睛窥着,只待稍有松懈便从四面八方挠上爪。
这样被动感令她不喜极,轻轻哼声,便三两步行至墓穴前,烟管子将棺木敲,根子孙钉便应声而起,咯噔声响在地上。
“别动姐姐!”阴骘而焦急嗓音响起,墓室中又风沙巨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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