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”宋十九摇头,“原本想同十和你讲个清楚,可见她心便被掐得发酸,任什也提不起兴致来,难受极,吃不下睡不好,仿佛是……仿佛是病。”
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病态来自生理,并非自己主观能控制。
阿音忖忖,宛宛开口:“你不是个小姑娘,也不愿再瞒你——曾喜欢过十,喜欢极,恐怕不比你少。”
她斟酌着加
阿音同宋十九饮完酒,也未急着说话,直到红晕爬上二人脸颊,才拉着她钻进被窝里,揽着她说悄悄话。
她想起从前宋十九抱着枕头来寻她说心事模样,也未过几个月,却似过许多年似。
宋十九如今不再窝在她怀里,只是难耐地将额头抵着她肩膀,待酒精热气渐渐散,才轻声说:“也不想这样。”
她明白阿音来意,也早想同人说,只是不晓得怎样起头。
话语里不由自主委屈漫得溢出来,仿佛能听见小姑娘鼻酸,阿音安抚猫儿似下下撩她脊背,直到绷直筋骨渐渐松软下来,才问她:“因着十,是吗?”
李十见尽人鬼事,却从未养过猫,不晓得成日里绕在跟前小雪团子怎就远远儿地趴着,毛球同小鱼干全无吸引力,偏偏那猫爪又利利地挠着人心,令人又是疼又是痒,却舍不得放它自由。
这只猫叫做患得患失。宋十九养,放到李十院子里。
猫儿爪子挠到深夜,挠得李十废三张写字宣纸时,阿音才敲开宋十九门。
她望着宋十九披散头发,因拆发髻而略微卷曲,从前她头发卷着时似个精巧玩偶,也不知是不是瘦出棱角缘故,此刻缠绕几缕发丝在颈间,竟有些楚楚可人。
“阿音。”她有些恍惚,手里转着枚眼生印章。
宋十九额头在她肩膀处蹭蹭,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,她并未回答阿音问话,只是道:“瞧见,阿音。”
“不晓得为什会瞧见,但是,瞧见。”
“瞧见你红着眼睛望着十,瞧见她在你跟前解衣裳,听不见你们说什,拼命地想听,可是什也听不见。”
阿音脑中“轰”声炸开,炸得耳畔嗡嗡作响,被酒精泡过太阳穴拉扯青筋,仿佛要自薄薄表皮中冲出来。
她深呼吸几回,抬手按住宋十九后脑勺,声音轻得似在温水里滤过:“所以,你便成这样?”
那印章原本是她同李十接吻后,偷偷刻想赠予她,因着配红色穗子抑或黑色穗子纠结两天,后来便未送得出去。
阿音随她进去,将手里架着两个高脚玻璃杯搁到桌上,拔塞起瓶葡萄酒,倒得刚刚没过杯底,笑道:“五钱搜罗回来洋酒,只得这瓶,你可别同涂老幺说。”
宋十九“嗯”声,牵动嘴角算是笑笑,坐到桌边,纤细小腿光裸着并叠,斜斜地支撑姣好身姿。
她将晶莹剔透酒杯拿起来,举至眉端轻轻晃动,睁着眼静静看,猩红液体挂在杯壁,似有跟随影子,她瞳孔里生出好奇神色,而红酒折射光影拓到她脸上,又恰到好处地规避天真。
人通常说故事动听,那心里头揣故事人,便该十分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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