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拉她起来,却听奈何桥畔声缓缓渡来轻唤。
“谁在那里?”
涂老幺坐到旁空地上,同她五十地说前因。
原本气势汹汹阿音夫人下巴耷拉下来,眼神也软下来,绢子拧又拧,半晌说不出话,好会子才伸手将旁边泥土刨刨,堆着阿桃细嫩根茎,好似要将她盖暖和些似。
她面添土面叹气,轻声道:“你竟是个情深义重。”
她忖忖,说:“也不是个不容人,按理说,若循着旧制,进门作夫人,收你做个妹妹,也并没有什。”
涂老幺大惊,瞪眼望着她。阿音撩他个白眼,又对阿桃柔声道:“可阿罗不同,并非嫁她,却是实实在在心里有她,因此,也只能对你不住。”
,揉揉笑僵脸,左右努两回嘴,才问涂老幺:“如何?”
“什如何?”
“像不像陆军爷夫人。”达官贵人老婆们笼络人心,好似都这个长袖善舞模样。
陆军爷夫人什模样,涂老幺是想不起来,但他望着牙花子都咬酸阿音,觉得实在是过些。
但他自然没敢说。
两心相悦这回事,说有幸也是有幸,说残忍也是残忍。
桃金娘点点枝丫,甚是乖巧。阿音更感愧疚,绞尽脑汁想个法子,说:“你大抵也晓得,同府君很有交情,待你成人,求她再以冥气捏个好,赠予你,你喜欢不喜欢?”
桃金娘叶子颤,半晌无言,涂老幺亦喉头梗,半晌无言。
“心里头明白便是,莫同旁人说。”阿音拍拍手上残土。
涂老幺扫眼满园子支着耳朵花骨朵,暗自叹口气。
招呼完同僚,姑奶奶又想起另桩心事,不知这阿罗回泰山府月余,侍书还是不是那朵娇俏可人桃金娘。她捉着绢子反手撑腰,只叫涂老幺去将她寻来瞧瞧,很有两三分正房夫人捉拿狐媚子模样。涂老幺却神色复杂,拉着她直奔奈何桥,望着底下簇簇花枝招展桃金娘,手指:“喏。”
阿音傻:“啥意思?”
涂老幺拉着她蹲下:“不晓得是哪株,应是新长,不晓得能说话不能。”
阿音正疑惑,却听那头株顶细小,颤颤叶子,喊她声:“阿音姑娘。”
阿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拨拨那嫩叶子,禁不起什风霜似,侧脸问涂老幺:“怎成这幅模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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