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。”余舟目光落在庄舍人起居注上,忍不住啧声。
他这声并非故意,他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,只是心里对这说法不以为然,便下意识从嘴上表现出来。
可他不知道是,他这声“啧”发出时候,正是殿内寂静之时。
于是,霎时间十数双眼睛都瞟过来。
余舟看到庄舍人笔尖顿住,下意识看向他,见他也正看着自己。
不,他并非什都不能做,他可以回去给裴斯远祈福。
对,这个好,祈福最好!
他明日,不,他今日出宫就去京郊,找最灵验寺庙烧香……
大不,等裴斯远从牢里出来,他多叫几句裴哥哥补偿下?
余舟正魂游天外时,冷不丁听到有人似乎是提到裴斯远名字。
坐在庄舍人身边时候,余舟才稍稍体会到点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悲壮感。他暗道,裴斯远岂不是日日都要面对这帮人?而且这帮人看裴斯远时候,肯定比看他更“凶”。
余舟坐在那里,越想越退缩,最后甚至有点想放弃想法。
他拿着折子走到这里,已经耗尽大半勇气。
实际上,他决定写那道折子时,就已经耗费极大勇气。
毕竟,在路知南面前替裴斯远求情,这后果可是不好预料。
朝来喜行个礼,便进屋。
然而,他推开门刚踏进去只脚,人就愣住。
只见原本这个时辰该空空荡荡御书房,此刻竟满满当当,少说也得有十来个朝臣。
余舟千算万算,没想到他们今日议事竟到这个时辰还没结束。
“余舍人,你寻朕有事?”路知南朝他问道。
“怎?”余舟小声问道。
庄舍人看着他,几不可见地朝他努努嘴。
余舟慢慢转头看向另侧,这才发觉众人目光,顿时出声冷汗,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。
“余舍人,你方才说什?”路知南问道
他登时回过神来,悄悄竖起耳朵偷听起来。
“裴斯远仗着陛下宠信霸道横行,也不是日两日。”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人道,那人看着颇有威严,余舟偷偷瞥眼庄舍人起居注,知道这人是刑部吴尚书。
刑部尚书,官很大!
而且听这人口气,应该是巴不得裴斯远在牢里别出来。
“他在闹市动私刑,闹得百姓人心惶惶,如今都过数日,京城百姓都还吓得闭门不出,这影响着实恶劣。”吴尚书道:“老臣恳请陛下定要严惩不贷。”
弄不好连自己都得搭进去……
要不,还是算吧?
余舟心中暗道。
裴斯远知道他没本事,应该也没寄希望于他吧?
所以哪怕他什都不做,裴斯远应该也不会失望。
余舟这会儿立在门口,被十数双眼睛盯着,整个人都不好。
“……臣……”余舟攥攥袖中小抄和折子,紧张地手心直冒汗,最后在强烈紧张和不安中,他还是怂,小声道:“臣来当值。”
路知南盯着他看眼,温和地道:“先去庄舍人身边坐下吧。”
余舟原本还盼着路知南将他撵出去,没想到对方竟将他留下,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庄舍人身边坐下。
庄舍人脸奇怪地盯着他看半晌,大概没明白这还没到夏天,余舍人为啥满脸都是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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