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开寺门,借着朦胧雨势看向远处,便见正对着寺院门口台阶上,个瘦削人影正埋头往上爬。
天色尚早,再加上下着雨缘故,于景渡看不清对方样子。
他素来是个冷淡之人,对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没发生出同情心来,所以他望着那个身影,也只是脸冷漠,丝毫不会去想此人究竟是为什缘故,趁夜也要冒雨爬山。
他甚至有点不大高兴,因为此人打扰他清净。
于景渡转身想回去,却觉心口疼,像是被某种说不清东西牵动那下。
他们殿下为与太子对抗,面对陛下时态度已经比从前好不少。但他无论表面上如何扮演“父慈子孝”,心里终究是放不下过去。
于景渡看着外头夜色,想到那个梦只觉得心口有些发闷。
他从怀里取出那方从容灼那里“骗”来巾帕,放到鼻间轻轻嗅下,仿佛这样能让他稍稍好过点。
只可惜那巾帕被他带着太久,上头沾着都是他身上药味,倒是闻不出来小纨绔身上那淡香味。
“你继续睡吧,本王出去透口气。”于景渡说罢披上披风,便打算出门。
“公子?”黎锋因为担心他病,所以今晚歇在旁矮榻上,如今听于景渡呼吸有些滞涩,忙上前查看,“您没事吧?”
“无妨。”于景渡摆摆手,过半晌才渐渐调匀呼吸。
他方才梦到小纨绔,而且是个不大好梦。
“公子,您近来这旧疾发作得越发厉害。”黎锋担心道,“要不还是回宫,有吴太医看着总归要好些。”
“没有大碍。”于景渡道。
家祸端多半和此事有关联。
眼下他无从去证实自己猜测,但事已至此,他没有别选择……
容灼默默将信重新用油纸包好,揣起来。
“公子,进去换身干净衣服,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?”门房道。
“不必。”容灼朝他道谢,“若是江少卿回来,劳烦您知会他声,就说来过。”
他鬼使神差地再次转头看向不远处人影,目光骤然滞,竟是从中看出点熟悉感。
不可能。
他下意识否认,心道这不可能是他想那个人。
然而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,于景渡
“殿下,外头下着雨呢,凉。”黎锋忙找伞出来给他撑着。
“不必跟着本王。”于景渡接过伞便出去。
黎锋不敢忤逆他,但也没心思继续睡,只能在门口候着。
于景渡撑着伞出来,见天色已经隐约有要亮起来迹象。
寺中僧人已经起来开始诵经,于景渡不欲在寺里闲逛,便径直朝着寺外方向行去。
“殿下是不想回宫?”黎锋问道。
于景渡起身披上衣服,而后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。
外头冷风骤然灌进来,惹得他忍不住轻咳声。
“再过几日吧,母妃忌日,本王不想见到那些人。”于景渡淡淡道。
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,黎锋听却忍不住有些难受。
他说罢又借纸笔,草草画个地图,将容母他们藏身处做标记。
他这做只是以防万,若他此去不成或者半路有什危险,总要给容母他们多留线生机。
与此同时。
清音寺客房中。
于景渡从噩梦中惊醒,出身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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