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,你眼下价,就低得很。”
假若楚歇来日再登高位,大魏再次国运昌隆。那眼下机会,再不会有第二次。
教会徒弟,饿死师傅。
“早就不是生意人,是大魏臣。”楚歇眼底染上半分疏离。
“臣?”
楚歇只得先干笑声,直呼其名,“忽敕尔,很贵。”
“知道。”忽敕尔笑笑,听他点名,又将他松开些,看着那双碧水无澜双眸,“可你也说,眼下是什局势,说什那小太子都得答应。再说,你在大魏早就是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如此辛苦所图为何。们草原天高云长,不比这四方小城开阔舒坦?”
“魏西九郡,魏北十三郡,就换你个楚歇。”
楚歇太阳穴突突地跳动。
伸出手摁摁眉心:“倒,倒也没有那贵。”
细长脖颈如水边白鹤。
总是骄傲地仰着,靠近便振翅飞去,徒留水波澜不散。
“楚歇,要不打北境,可以啊。”
忽敕尔炽热呼吸在耳畔响着,声音低哑而带着几分狂狷。
“娶你,你跟回北匈去,你肯不肯。”
楚歇鼻尖微湿,眉头颦颦,又用力咳几声后终于顺过呼吸,将那只伸过来手婉拒似推开。
忽敕尔低眸瞥眼那抵在自己虎口处柔夷,微凉触感似白玉般,只觉得整只手都像是有蚂蚁啃噬着。
心思更歪。
转念想,便复而扣住那手腕将人往前头牵,另只手顺势扶着他腰问,“楚歇,不要这硬气。都打到这琅琊山脚。眼下这个时分,要银钱大魏得给,要人,他们也得给。”
人?
他好似听到什惹人发笑事情,“杀君之臣?擅权之臣?为君所忌,遗臭万年?”
“楚歇,你是不是月氏人。你要到底是什。”
见他不再说话,忽敕尔脸色渐渐冷峻几分,蓦地抬手捏着他下巴,逼迫他抬头直视着自己,仿佛想要将他魂魄深处切污秽残渣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功名?雪恨?你要什,苏明鞍能
忽敕尔懒懒地笑,退开几步,神态语气又恢复往日里平静,“别人不知道,可清楚得很。”
“你若肯心愿臣服,为北匈所用。他日继位单于,还愁没有踏平大魏五十七郡时候。”
忽敕尔笑里带着些轻薄,“不是只有你是生意人。十年前赠你这马鞭,将你扶上马教你骑射,也是你告诉——”
“生意人本质,就是价低时入,价高时出。”
楚歇擦擦汗。
“……?”
楚歇更用力地挣下,忽然对自己能‘全身而退’预判产生定怀疑。肚子里还有箩筐话没来得及编排出来,就生生被这个转折憋回去。
他还真是力大如牛,他不肯放开,楚歇根本挣不开。
温热呼吸还打在耳廓。
“嗯?”
楚歇微挣下,却感到腰间桎梏更重,像是揪住只随时要逃窜狼崽子似。
忽敕尔将人拉入怀,闻着这满怀清雅馨香,顿时心猿意马起来。
楚歇看着身形颀长,华衣锦缎那披着,在大魏时见着华贵清俊。
如今落魄,也始终仪态雍容。
可将这人摁在怀里抱着,不过瘦瘦只,那只手腕脆弱好像折就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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