叩叩。
有人敲门。
谢九“看”过
他试图重新看书。但过会儿,他又将书扣在桌上。
他试着拿起棋子,然而这项持续几十年活动,此刻也显得索然无味。
谢九坐在原地,环“视”四周,略觉疑惑:他分明在这院中待整天,为何现在变得如此静不下心?
他曾认为急躁是庸人才具备天赋,而他自己最不缺少就是无穷冷静和耐心——甚至于,他也仅仅只有这样东西。
如果个人只拥有为数不多点特质,那他必然能将这特质发挥到极致。
“记得带个风车。”
“……啊?”
“风车。”王离重复遍,微微抿抿唇,“要上次你买那个风车。”
“啊,你说蔡记那个……”谢蕴昭隐约想起来,上个月她偷溜出去,顺手买个风车,又趁王离睡觉时候顺手扔在他身边,“你还没扔哩?”
王离莫名显得有些不快。
王离抬起头:“许云留,你去哪儿?”
“作为个生病可怜人,需要偷偷溜回家,享受下家人安慰哩。”
“哦。”
王离顿顿,好像在想应该说什,然后他才问:“今天不爬墙?”
“偶尔也走个正门嘛。”谢蕴昭挠头,“要是沈越或者别人来找话……”
?”
在没有钟表世界里,日晷和更漏便是人们作息依据。每天,皇城中钦天监会第个报出时间,然后官府再着人将时点传递到城中四方。每过个时辰便会有次报时;随着每次鸣锣,人们生活也缓缓推进。
清风徐来,日影平缓。
王离“看”她眼,重新拿起书,淡淡说:“朝廷每年都会重新校准日晷。”
“每年校准,就不会有误?”
那,项被发挥到极致并持续许多年特质,忽然之间失灵,这会是因为什?
谢九想不出所以然,便皱着眉重新拿起书,翻页。说不定是刚才那首诗写得太无聊,才令他感到乏味。
翻过页,新这首……
——长相思兮长相忆,短相思兮无穷极。
他默然片刻,干脆把书丢到旁,面无表情地想:他果然永远看不懂这些情情爱爱、幽幽怨怨诗句。
“风车。”他加重语气。
“知道哩……你怎倔起来跟家岁达达样。”谢蕴昭嘀咕起,又看看日头,“今天买不到风车,人家肯定收摊。下次买好。”
“好。”王离答得很快,没有半分犹豫,“下次你定要买。”
“知道哩,大爷。”
王离“目送”那个人消失在院门背后。
王离道:“就说你睡。”
“好兄弟,讲义气。”谢蕴昭眉开眼笑,毫不吝惜地比个大拇指。
王离低下头看书,很快却又重新抬头。他双眼上白绸布在夕阳中有层华丽色泽,也让他平凡面容竟忽然显得优美些。
“许云留。”
“作甚哩?”
“每年校准,如何还会有误?”
“是嘛……”
谢蕴昭想会儿,觉得王离说得也有道理。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日影变化就是时间变化,这是不会错。
她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紧张,才会对之前荀自在说“夏天来得格外早”过于敏感。
她站起来,伸个懒腰,往门口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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